上官琦斜眼瞧见两个官差打扮的人大步跨进殿堂,腰间还甩来甩去晃着配刀,很是纳闷,暗骂王小六太废物,转而又想莫不是王小六有意放他们进来要行刺于我?
胡思乱想间,见两人大步走来,就压住嗓子,慢条斯理地喝道,“站那儿。”
他明确感觉自己话是从嘴里说出去了,可是,那两个人并没有停步,继续走来。
“给我停下,站住——”
上官琦又提高了嗓门。
两个人还是没停,继续大步走来。
“停——”上官琦有些着慌,见二人的架式分明是要上来擒他归案的,就冲他的手下喝道,“你们都是木头啊,给我拦着他们。”
众手下似是刚刚反应过来,左右一合,站成人墙挡在上官琦与官差之间。
上官琦见终于挡住了官差,放下心来,点指道,“喂,喂,我说你们俩懂不懂规矩?哪有跑人家的地盘上直闯乱撞的?”
杨涣喝道,“这里是大晋的地域,我们是大晋的官差,去哪里,不去哪里不受你们的规矩限制。”
任回道,“就算是你的地盘,要说起规矩,哪有像你这样的主人如此轻慢客人的?”
上官琦被两人说得不知如何应对,收回了腿,坐正了身子,想了一会,忙换上一副笑脸,起身离座,拱手道,“二位不要见怪,刚才嘛,呵呵…哦,只是略试一下二位的胆色,一试之下,果真是胆色过人啊,令在下钦佩不已。”
转身向一名手下招手道,“快快,给二位差官大人上座。”
手下忙去搬来两只胡凳,搁在距上官琦的座位有两丈远的地方。
上官琦再冲那些做隔墙的手下挥挥手,道,“你们是木头啊,都站那儿干什么?人家是客人,让客人坐。”
众手下忙分开左右站回原位。
杨涣和任回见搬来了座,也不客气,拱了下手算是谢了,就坐到了胡凳上。
杨涣瞧了瞧两旁站立的山匪,见其中两个曾经见过,就说,“几年前我来过这里,当时你们俩还在,怎么?不认得了?”
“认得,认得。”两个人忙点头堆笑。
“那时,你们的头领是马大牙,他现在去哪儿了?”
其中一人道,“马大哥是前前……再前任的头领了,还好是被逼走的,听说去了南安。”
杨涣微微叹气,道,“马大牙算得是条汉子,做事磊落坦荡,对朋友义气,不耍心机,只是不知这后来的头领都是什么样的?”转头看向正中坐着的上官琦,一拱手,道,“还未请教头领的尊姓高名呢。”
这时,上官琦显得彬彬有礼,虽坐回座上,却欠着半身,忙也一拱,道,“在下山野草莽之人,哪有什么高名,上官琦便是在下。”
“哦,是上官头领,刚才我等微有莽撞,还请头领恕不恭之过。”
上官琦笑道,“哪里哪里,差官大人既然曾来过这里,又和旧头领相熟,那便是我们的朋友,既是朋友,我等之间又何必这般客套?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呢?”
“我叫杨涣,他叫任回,都在西县府衙里任职。”
“哦,失敬,失敬,但不知二位差官大人来咱这座穷破庙里有何贵干呢?”
杨涣待要说,却又虑及话语分寸难拿捏,一时顿语,转眼看向任回。
任回见状轻点一下头,就对上官琦道,“任某向来尊崇绿林之人,认为绿林人大都是直爽坦荡,从不缩头藏脑的,上官头领觉得我说对吗?”
上官琦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任回又说,“上官头领既然能号令群雄,一呼众应,那就是人中的豪杰,绿林中的魁首,自是更加直爽坦荡,光明磊落的。”
上官琦受了捧,得意地晃起头,嘴上却说,“哪里敢当,不过这直爽坦荡,光明磊落在下自认还是做得到的。”
“嗯,这就好,上官头领,五日之前,上官头领可曾在山下这条路上,遇到过一个单车赶路的高大汉子?”
上官琦微一犹豫,笑道,“这条路过往的人多着去了,整天人来车往的,我怎知差官大人说的是哪一个?”
任回的脸上显出嘲讽之色,冷笑一声道,“看来,我还真当收回刚才的话了,这山下的路车来人往的人的确很多,但是,敢独骑单车从这条路跑的人只有一个,一个,这是全西县人都知道的事。”
上官琦的脸顿时泛红,他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哦,哦,你说的是赶马车单行的汉子啊,哎呀,我以为你说的是推车行路的汉子呢,那个赶马车送货的汉子,的确,我们都知道,那人叫鞠歆,有一膀子的神力,远近都知道,差不多是五天前见到过他,没错。”
“见到他,怎样了?”任回问。
“也就聊了几句。”
“然后呢?”
“他走了。”
“我是不是可以提醒你一下,除了聊天,你们之间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唔……,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我和兄弟们同他开了个玩笑,游戏了一番。”
“所以,就耽搁了他赶路的时间?”
“呃……有那么长时间吗?啊,大概是挺长时间的,怎么?难道他出事了?”
任回没有回答上官琦,却问道,“敢问上官头领,你做头领至今有多长时间?”
上官琦想了想,“总也有大半年了吧。”
“这大半年里,鞠歆从你这里路过多少次?”
“这……这个可真没数过,反正是经常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