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涣的脸色仍显凝重,他道,“如今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此战约既成平局,是否要重来一局?”
管家摇摇手道,“规矩就是规矩,约好战五合,数印痕,这是定好的战约,既然打了,又平了,这个战约也就完结了,是上官氏的人把这个战约给补上了,你们若要追问案子的线索,可以和上官琦另做约定。”
“那么,上官琦在哪里?”
“嗯,嗯,我家少爷只是为上官氏的族人补这个战约,并未说要为你们找上官琦,现在战约补过了,上官琦需得你们自己去找。”
杨涣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眉头也锁紧了。
管家瞧见了杨涣的脸色,转眼瞧了瞧场上站立的二人,捻着须髯忽地一笑,对杨涣道,“你也不必焦急,什么事都未必是开始所料想的那样,一时一变的事常有,眼下的事过一会可能就有变,你不妨稍等等。”
这时候,上官晶的脸上已没有傲气,下额也微敛,甚至将那股浮于外表的儒气也尽都收了起来,以一副正容,端端地向任回一揖,道,“是在下冒昧,不知足下是这等英豪人物,今得以相遇,晶之幸也,在下久居山野,自负己能而轻藐天下,然得与足下较技,方知天外有天,在下不过一井底之蛙尔,技能微未,堪为蠢物,为世人之笑柄,实羞愧难当。”
任回也忙弃了枝条,端正地还了一礼,道,“上官公子武艺精绝,本事了得,在下不过勉支五合,是公子洪量,容在下侥幸,若再继三合,恐在下无颜于此地了。”
上官晶道,“足下甚谦,是为在下存留体面,晶在此谢过,足下来此,竟草草而未请教姓名,就自恃技俩,轻率挑衅,是晶狂傲,为世间英雄所笑了,是敢可否赐尊姓贵名与在下?”
任回道,“公子言重了,也是在下急于公事,将此事疏漏了,在下姓任名回,仍一普通小吏,何敢攀于尊贵。”
转而将手引向杨涣,“此位是西县府衙贼捕从吏杨涣。”
上官晶转向杨涣恭敬地一揖,杨涣也忙还了一礼。
任回又道,“公子高名,在下已在途中闻知,知公子家仍是本地上官氏族之长,是故,此番来亦是诚意拜谒,只是来时匆忙,未及备礼,万望恕不恭之罪。”
上官晶忙摇手道,“君切莫如此客套。”
略一踌躇,又道,“在下居中于闭所,孤陋寡闻,不识世间英雄,今遇君,晶幸甚也,君英豪之气,晶所敬仰,可否称君为兄,以遂某愿。”
任回忙一揖,道,“上官兄弟过誉于我了,兄弟才是少年英雄,人中豪杰,兄愚长数年,若能攀得与兄弟结识,是兄之幸也。”
上官晶大喜,急行一大礼,道,“弟先拜过兄长。”
任回忙用手携,道,“兄弟就不要这般多礼了。”
那管家也笑呵呵地走过来,道,“好了,听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客套话,太难受了,既然都是兄弟了,就说些实在的话吧,看看干站在这里呛风做啥呢?都到屋里喝着茶坐着说吧。”
茶又重新沏上,是宅中最上好的茶,还端来几碟精致的瓜果,配着土制的肉干。
上官晶要奉任回坐上座,任回不肯,上官晶也不坐,就陪着坐在了下手,杨涣和管家也依次落座。
几个人先说了一些闲话,任回不好即就开口问上官琦的所在,上官晶却先说了。
“我家本是新阳上官氏族的一支,父辈携族人来此开恳,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了,因这里土肥水美,仍引得不少新阳的上官族人陆续来此,这人一多,就有些拥挤了,许多人,我也都不认得了,像这上官琦,我实是不识得,若要继起族谱来,他应该是我的族兄,他是昨晚上来上,直投了族中的一个叔伯,是那叔伯引他来见的我,他也不瞒,将鹰盘山上事都说与了我,并说公差早晚会追到这里,求我相帮,我因他行的是贼匪的事,不想帮他,怎奈不好驳那叔伯的面子,也有想为上官氏挽些颜面的意思,就只应帮他挡过背约的这一阵,其实我看他也并非奸邪的恶人,逃约也是为了不出卖朋友。”
杨涣发出一声冷笑,“朋友,只有奸邪之人才会交奸邪的朋友,朋友如此奸邪凶恶,这上官琦必然也是一个奸邪的恶人。”
上官晶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但不知他这朋友是如何的奸邪?”
“害人性命,jiān_shā妇人,掠取财物嫁祸他人,这不是奸邪凶恶是什么?”
上官晶大惊,“竟有这等事?”
转头看向管家,“阿叔,上官琦现在在哪里?”
“在这里——”
这一声却不是管家回答的,而是从房梁上传下来的。
众人俱是一惊,齐仰头向梁上看去,却见形影飘飘,人已落了下来,着地时,宛若轻鸿一般,极难听得声息。
“上官琦——”
杨涣先喝了一声。
落下来的的确是上官琦,他先向上官晶一拱手,道,“请恕琦冒昧,擅自进了这客厅,又踩脏了梁柱。”
上官晶脸色一沉,“你是何时来的?”
“我是陪着这二位官爷一齐进来的,只不过,我在梁上,他们在座上。”
“你这身本事倒是在我意外,只是用得不是地方。”
上官琦冲上官晶再一拱,“得罪,得罪,事关在下安危,在下不得不有此举动,只是绝无害人之意,为避灾躲祸而已。”
上官琦便将脸转向杨涣,一拱手道,“这位杨官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