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墨从她身上翻下去。躺在她身旁时,外面的天似乎已经微微亮了起来,花凛的两条手臂因为被捆了一夜,已经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慢慢忍着麻痛的感觉将手臂缩到胸前,手腕儿上的两条淤红映入眼帘,花凛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滴在了她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上。
她就这样静静抱着自己缩在床的一角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无助地让人心生疼惜。
离墨睁眼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花凛,因为一夜未眠和哭泣,花凛的眼睛通红得像兔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床角,见到他睁开眼了。吓得一哆嗦,又朝后缩了缩。
这样的举动让离墨的心猛地一颤,疼得犹如被利剑当胸穿过,他向花凛伸手,沙哑的声音说着:“阿凛,来,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他在清醒了的这短短时间里,脑子里回想起来酒醉时的场景,也记起来自己是如何折磨了自己心爱的阿凛整整一夜,心痛和歉疚使得他恨不得给她一把刀。让她狠狠捅自己几下出气。
花凛摇着头,越加朝后躲着,离墨心里更加急了,她这样让他更加担心是他伤到她哪儿了。所以撑身坐起,伸手就要把她给拉过来。
谁曾想花凛反应出奇地大,面对他伸过来的手,她立即排斥地挥着手臂打他,奈何力量悬殊,花凛最终还是被离墨给拉进了怀里。可即使是被离墨拉过来了,花凛还是不配合地挣扎。
离墨拗不过她,松了手,叹息道:“阿凛别闹,让我看看!”
“你发什么疯啊!从昨晚开始你就不正常!我讨厌你,你别动我!”花凛用她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刀刀地剐着离墨的心,嘶哑的嗓音更是让离墨的歉疚感上升到至高点。
“好,我不动你了,你别激动!”这样的情况离墨也看出来了,现在花凛排斥他动她,所以顺着她的意思应该会好一些,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了,他再为她检查一下。
“你出去!”花凛躲到一边儿,抱着被子对离墨道。
离墨顺着她的意思,应了一声,起身下了床,穿上衣物走了出去。
等离墨出去之后,花凛才咬着嘴唇,委屈地抹了抹眼泪,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将衣物捡起来一件件穿上,逃也似的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捏了个隐身诀跑了。
不过她虽然生气离墨这样对待她,有心给他一些教训,却又怕他找不到自己而担心,所以并没有走远,而是去偏殿找了瑶素,堂而皇之地和瑶素挤在了一起。
于是瑶素就听完了花凛的控诉,自告奋勇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传话人。
第一天,花凛和瑶素在庭院里修剪花卉,离墨跟了过来,谁知还没开口,花凛就扬着头气哼哼地从他眼前走了,连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更别说是说话的机会了。
看着花凛脚下生风一样的跑得没影儿了,离墨站在原地,心里不大是滋味儿,瑶素见状,放下剪刀,走过来劝道:“帝君,花凛正在气头上,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离墨瞥了一眼瑶素,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着实碍眼,更加让他觉得不如花凛坦率可爱,他一直都不喜瑶素,想要找个理由劝说花凛把瑶素给打发走,可眼下瑶素的存在却让他觉得,有她传话给花凛,兴许可以让花凛消气消得快一点儿。
于是离墨想了想,对瑶素说道:“你告诉她,便说昨天是我不对,今后的宴席我不会再去了!”
“帝君放心,瑶素一定会尽心劝说花凛,早日与帝君和好!”瑶素柔柔一笑,微微颔首应着。
然而等她回到花凛面前时,却状似惊讶地问着花凛,“花凛,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帝君啊?”
花凛自己还在气头上呢!一听这话,便觉得是离墨给瑶素说自己的不是了,立马炸毛了:“明明是他做错事,到头来还反咬我一口?!!”
“你也别这么气急败坏的,帝君毕竟是这世间至尊,他有他的尊严不容侵犯,怎么可能会给你低头认错呢?要我说你就受点儿委屈,过去给帝君认个错不就没事儿了吗?”
瑶素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达到任何劝说的效果,反而像是一桶油浇在了花凛原本就不小的火苗上,“噌”地火势更加冒了上来,“凭什么他做错事了还不认错,要我受委屈?我偏不!我花凛自打修成人形,还从未给人认过错道过歉呢!”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又继续嚷着:“大不了就冷战,反正我也不想理他!”
花凛会这样子说,原是因为每一次她与离墨起争执,即便是她犯了错,她都死咬着不认,最后都是离墨先向她妥协,而两人为数不多的冷战中,也都是离墨先过来哄她,所以花凛从未想过,这一次冷战会是那样的结果,如果知道,她也许当时就不会选择冷战,而是受些委屈先去给离墨服个软儿。
然而哪怕离墨早已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见惯了凡人的爱恨情愁,沉浸在爱河之中,也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在试探,摸索,寻找着与爱人更为适合的相处方式,他们两人之间就因为这样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