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敢多说,上前将托盘放下,坐在床头,动作轻缓地将柳如墨的颈后扶着,青远端了药碗儿在手,舀着药汁儿吹了吹,一点一点地给柳如墨喂了进去。
服过药之后,宫婢就被青远打发出去了,太医也因着命令就候在外面,青远痴痴望着柳如墨,就这样守着她任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天际微亮,大亮,日头升起......
耳朵尖儿按照青远的意思,去勤政殿通报过罢朝的事情之后,就去了雪淞殿伺候,谁知他进了雪淞殿,就被药味儿给弄得一愣,心下不禁嘀咕着,柳娘娘病了?
果不其然,等他踏入殿中时,就看到一旁支着药炉,一名宫婢正拿着蒲扇,力道稳定地扇着火,而另一边儿,一名太医正从寝房中走出来。
耳朵尖儿赶忙上前,对着太医拱了拱手,“大人,这--可是柳娘娘病了?”
太医看了耳朵尖儿一眼,复又回头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然后对耳朵尖儿小声道:“昨夜皇上不知何故打伤了柳娘娘,还好我等来的及时,不然可就......”
耳朵尖儿也是吃惊不已,皇上平素脾气并不差,怎么会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差点儿把柳娘娘打死?
他走过去轻轻叩响了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出,他复又叩了两下,这才听到皇上的声音:“朕不是吩咐过了吗,除了送药看诊,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皇上,奴才是耳朵尖儿!”耳朵尖儿恭敬地隔着房门说着。
里面没有了声音,不多会儿,房门打开,青远站在门口,对耳朵尖儿道:“你无需跟在朕身旁伺候,去外殿盯着那些宫婢煎药,不许有任何差错!”
“是!”耳朵尖儿只得应下,去监督宫婢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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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子与迦叶立在云端,这些画面他们都看在眼里,玄清子心中颇为不忍,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得对迦叶道:“佛祖,玄清子不懂,若是要让离墨帝君魂魄全然归位,只需杀了花凛便是,为何还要让她这样受着折磨?”
迦叶不急不缓地回道:“若是当真如你所说这般简单,本座早就动手杀了她了,又何须这般备受周折?”
玄清子越发迷惑了,“佛祖的意思是您不能动手杀花凛?”
迦叶淡笑:“本座一直以来都是慈悲为怀,何曾杀过人?”
玄清子自知失言,慌忙低头告罪:“请佛祖恕罪,玄清子口误了!”他心里确然是这般想的,嘴上也就忍不住这样说了出来,差点儿惹着迦叶了。
迦叶倒是没有太过于关注玄清子的表情变化,说道:“要想让花凛体内属于离墨的魂魄顺利归位,必须是花凛自己活够了自杀才行,任何人为的他杀,她的魂魄都会在死去之后悉数散去,到时候想要再将属于离墨的魂魄集回,那便是极难之事,你可明白?”
玄清子忙点头应着话儿,“玄清子明白,只是还有一事心存疑惑,那便是既然须得花凛自杀才行,那又为何要让青远药性发作打伤花凛,佛祖您难道不担心青远会失手打死了花凛吗?”
迦叶似乎很是胸有成竹,浅笑着作以回应道:“有本座在,花凛她即便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性命,她也是死不了的,玄清子,你说是吗?”
玄清子俯首称是,迦叶又信手幻化出一个药瓶,伸到玄清子面前,“这里面是给青远的药,这几日找机会给他服下!”
如果说上一次迦叶让他给青远服用药时,他不知道这药是作何用的,那么此时此刻,玄清子心里恍若明镜,看来佛祖是想用药促使青远折磨花凛,使花凛最后无法忍受,自行了断,这样也算不得是他动手杀死花凛,也可以把逼死花凛的罪责由青远承担下来,到时候离墨帝君事后追究起来,也是追究不到迦叶的身上,不得不说,此刻连他都觉得,那一脸悲天悯人,慈悲为怀的迦叶佛祖,实际上心计远比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更为可怕,竟然狠得下心对一个柔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而这个女子,还是与帝君苦恋多年的深爱之人!
柳如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在这两天里,青远下旨封锁了整个雪淞殿,因此关于柳如墨受伤的消息一丝半缕都未曾传出去,而他则片刻不离地守在床榻之侧。
连续罢朝两日,在宫里安插有自己人手的官员也都知道了皇上的行踪,罢朝不说,却留宿在柳如雪的雪淞殿里,两日不出,朝臣们私下里对于柳如雪这迷惑君心的形象越发根深蒂固,就连柳霖和柳云两人,待在明韶阁里,也都听到了一些传言。
柳云没有告诉柳霖雪淞殿里面如今住着的是柳如墨,因此柳霖对于柳如雪这样的行径气恼不已,他只得一边儿乖巧地劝慰着柳霖,一边儿心里不禁担心着,莫不是如墨姐姐出了什么事儿,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自然会觉得是皇上贪恋芙蓉帐暖,荒废了朝政两日,可他却是深知,如墨姐姐不可能与皇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能够使得皇上封锁消息,闭门不出,罢朝两日,他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如墨姐姐出了事儿,所以皇上才担心地连早朝都顾不得了。
柳如墨昏迷中时有发热,青远在旁守着,不眠不休,然而他从未照顾过人,尤其是女人,因此手忙脚乱是必然结果,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