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拿着鲛珠不断追在她后面,试图拍下她愤怒无措的样子,甚至有人还阴阳怪气地刺激着她:“杀你哥的凶手刚跑了。人家有钱有权,杀人跟闹着玩似的。”
女孩顿时停住了,她调头扑向了说话那人:“你说什么?凶手呢?跑哪里去了?谁杀了哥!我哥呢!”
说话的采风官也就二十出头,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女孩一听到凶手,就跟发了疯似的,不由直接推了她一把:“你找凶手去啊,被缠着我。”
女孩哪里是她的对手,被采风官一推,往后踉跄几步,要不是刚巧身后有个人,女孩就已经一屁股摔到地上了。
韩越本来都在和秦妄道别了,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正要说话,撞他的人就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似的,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两眼通红:“我哥呢……是谁杀了我哥……他不能走啊……还我哥的命来……我就这么一个哥……他做错了什么啊……”
女孩的精神已经有些错乱了。
小小生怕她惹韩越不开心了,毕竟乔梁这帮人的德行小小这两天领教得清清楚楚,就想上前来把女孩拉开。
谁知韩越一手拦住了她,低头看着那女孩,虽然眉头有些微皱,可并没有推开她:“要不您——”
女孩听到了回应,倏地抬头,发红的眼睛盯住了韩越。
韩越一愣,竟然是反手扶住了女孩的胳膊。
掌刑司。
小小忿忿不平地盯着顾知欢在白板上面写下的受害人简介——“郭达,男,十八岁,淮阳人。”
简介上面,郭达生前的照片被工工整整地贴了上去。
“这受害人看上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凶手就挑他下手!”小小拍了拍桌子:“难道就因为运气不好,就被凶手选中了?我最讨厌现在那些一被抓就卖惨的凶手了。他们根本就不是诚心悔悟,完全就是为了博取其他人的同情心而已。”
“这些凶手哭才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杀人有错,他们只是在懊恼自己杀人的手法不够干净利落——老大,你打我干嘛!”小小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控诉般看着顾知欢手里握着的卷宗。
“好好干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顾知欢收起手来,借着放卷宗的姿势,不着痕迹地透过二楼上书房明亮的窗户,看向楼下陪着郭达妹妹的韩越。
顾知欢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走到白板面前,两手撑着桃木桌,低声道:“陈靖停怎么样了?被放出来了吗?”
“没有。”秦妄摇了摇头:“蓉城那边说陈靖停在被关押期间,毒瘾发作,他们搜索了陈靖停的住处,发现了他藏匿的毒品和吸毒工具,已经将他正式拘捕了。”
顾知欢眉头一拧。
又是毒品。
顾知欢在暗中调查的时候,发现蓉城进来大部分的命案,都和毒品有关。
吸毒、贩毒的人,当真有这么多吗?
顾知欢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正要说话,几个司使抬着郭达留在房间的私人物品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他活着的时候孤孤单单,死了也没有留下多少东西。
差不多也就几件衣服和一些舍不得扔的包装袋,令顾知欢他们惊讶的是,郭达居然是保留着记笔记的习惯。
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边都快磨平了。
顾知欢一时有些发怔。
在她处理过的案件中,大部分中途辍学的人都对日记情有独钟,或许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青葱时光里记忆最深刻的东西了。
在以后奔波的日子中,除了日记本,他们也没有什么值得缅怀的学院时光了。
顾知欢戴着手套翻了几下。
郭达的日记很乱,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除了平日的日常出行,甚至连账本都记在了上面,零零碎碎的,拼凑出了这人生前简短又无趣的一生。
顾知欢翻了一会儿忽然动作一顿:“调一下郭达出现在怡春楼那天的视频截图。”
小小很快将郭达的身影投放在大屏幕上。
顾知欢放大了画面。
“郭达出事当天,带了一个牛皮袋,这个袋子的厚度有些惊人,正常一般是装文件或者钱财用的。”顾知欢将手里的日记翻出一页,放在桌上:“郭达的妹妹梁婷患有失血症,一直需要大量金钱治疗。”
“两人父母双亡,没有亲人,因此,一直都是郭达一个人支撑着梁婷的所有开支,年前,郭达拿到了一笔二十万金币的收入,给梁婷治病,但是,这笔收入没有写具体来源。只有一个单独的数字。”
秦妄想了想:“会不会是老板预支的工资?”
“郭达刚换了新工作,一个外地人,又没有上班几天,姿色也非上等,更不是口才惊人的那类人,预支工资的可能性不大。”顾知欢敲了敲桌子:“这笔收入之后,郭达每天都有不小的支出用于存款,应该是在准备还款。”
“五月二十日……”顾知欢翻到了这一天的日记,上面反常地没有记录任何东西,不知是有意没有书写,还是郭达习惯性会等晚上的时候才会写日记。
在日期下面,只有整齐的一笔支出——三万金币整。
顾知欢合上了日记本:“死者二十号出门去怡春楼,要见的人,恐怕就是年前借他钱的神秘人,qín_shòu,小矮子,你们带人走访一下,查查年前郭达这笔款项是通过什么途径拿到的。”
如果是走流水的话,那就比较简单了,剥茧抽丝,总能找到人。
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