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闻言疑惑道:“我何时说要将家主之位传与言恪了?”
此言一出,众长老皆是一愣,四长老连忙问道:“您没说过?”
说着目光同时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家主夫人身上。朱静见状向着周峰冷笑道:“你没说,呵呵,这还用得着说吗?这小畜生自小到大干过什么人事?你却如此护短,金银随便花,祸随便闯,任何人对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前不久还带着他外出,一走就是几个月,你这不是想让他做家主是什么?”
还未等周峰说什么,周安却继续道:“周夫人,我问你,你想让子然继承家业,你为何不让他随心所欲,纨绔放纵呢?”
朱静冷哼道:“哼,像你这般岂不是成了废物,就是继承了家主之位怕也是被人利用,不得善终。”
周安笑道:“既然你懂得这个道理,难道家主不懂吗?对我放纵,对子然严苛,那是因为从一开始,子然就是第一顺位的家主继承人。”
此言一出,对朱静及各位长老来说,犹如当头棒喝,可谓振聋发聩。
周安继续道:“我非你所生,却长在周家,我所拥有的这些特权无非是家主自觉对我亏欠,所提供的补偿,想让我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而已。子然则不同,他聪颖好学,将来肩膀上的担子将会很重……”
周峰听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理解自己,眼眶不由有些湿润,他明白,现在说话的绝不会是周逸。
周安自始至终从未叫过他一声“爹”,但是却能明白他的心思,这让他不禁感慨造化弄人。生子如此,此生还有何遗憾?要说有,那便是当初未能明媒正娶秦菁,没有能将两个儿子都留在身边吧……
大长老看到家主无语凝噎的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向着周安道:“难不成你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夫人多想,为的就是让子然顺利上位?”
“啊?这……”周安听到这话也不知道如何接好了,毕竟周逸的成长故事他并不是全部知晓,自然不知道周逸的心中是如何想了,不过,装?应该不存在,那小子的性格想来就是如此,既然这样……
周安权衡了一番,打算还是做个顺水人情,先缓和一下此事。若真的朱静或者周家与那反叛的御龙卫有着牵扯,平衡事态无疑是保全周家平安无事的最简单的做法了。
周安答道:“装倒也谈不上,不过我的确对家主什么的没有多大的兴趣,周家人才济济,子然当属第一。我逍遥自在多好,干嘛还要没事找事限制住自己呢?”
大长老继续道:“那你那琴棋书画的造诣,还有你那些身手不凡的朋友……”
周安笑道:“琴棋书画这些,我其实是比不过子然的,只是他戾气过重,我自在随心,所以才能做到与他平分秋色。至于我的那些朋友,我们约好一起去闯荡天下,算是志同道合,今日出现在府上,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唉……糊涂啊……”大长老听完后痛心疾首的看着朱静说道:“妇人之见,当真糊涂啊,家主与我等十数年对你包容忍让,就连你瞧不起的周逸都一直视你为娘,为你着想。可是你……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本来他是想说“你居然想要杀了周逸。”这样的话,因为他们都不是傻子,任谁都能看的出先前御龙卫那招招致命的刀法。可他又怕朱静狗急跳墙,这才含糊了过去。
朱静也不是傻子,她也明白做的确实有些过了,但是这也得建立在周安所说句句属实的情况之下。于是她又说道:“谁知到他说的是真是假,此刻子然昏迷不醒还不是因他所致?”
周安冷哼了一声道:“哼,因我所致?我是在救他,他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你所致!”
“你胡说!”朱静怒道:“他明明就是在跟你交手之后才变成这样的,你居然还敢血口喷人。”
周安不急不缓的道:“你进来之前我便想说,被你打断了,现在我便告诉你他到底得了什么病。真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无知,却又如此刚愎。”
这句话说的是“你们”,让众位长老心也有些尴尬,不过他们也没有到了倚老卖老死不认错的地步,于是没有反驳,静静听着。
“我所说的疯病,只是一个概括,子然所患乃为其中一种,名为癫狂之症。”
“癫狂之症?”
“癫狂系由七情内伤,因火气郁结或暴亢,致使脏气不平,阴阳失调,闭塞心窍,神机逆乱。颠为精神抑郁,表情淡漠,狂为精神亢奋,狂躁不安。阴长则颠,阳盛则狂。子然眼中的戾气便是因为欲狂而不能狂而导致的。”
周安说的头头是道,“略懂医术”的二长老也听得是频频点头,随即问道:“那是为何会患上这癫狂之症呢?”
周安继续道:“正所谓年少轻狂,少年本就阳盛,狂便是正常的事,可是硬生生的将这份狂压制下去,便不只是将这份阳也压制下去这么简单了。正常情况下阴盛则阳衰,反之亦然,可子然是阳盛阴极,这才导致阴阳失衡,出现癫狂?”
“哦,原来如此……那个,言恪啊,你能再说的详细一点吗,我怕他们听不懂啊。”二长老尴尬的笑道。
周安看了看在场众人的表情,不由得是翻了个白眼,看样子根本就是全都没听懂好吗?还这么死要面子。不过先前也说了,对牛弹琴也得弹啊,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换了个方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