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你,旭凤,也一样不能!
更何况,锦觅是的确从未说过爱我,可难不成,她就亲口说过爱你?你也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既如此,那你我,便各凭手段!
看看最终,究竟是谁,能夺得美人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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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果然开始不断的出现在锦觅的周围,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想必他也看出了锦觅才是这所有环节中最关键的一环,若是能夺得锦觅的芳心,婚约自然可以退,万事都可以商量。
我也没什么奇怪的,旭凤到底也是天帝嫡子人中龙凤,而非凡间那些一无所用的草包,自然有些手段。
旭凤最近对锦觅的追求,并不怎么让我感到挫败和意外。窈窕淑女,自然有,君子好逑,尤其是当这位淑女,还处于没有真正有主的时候。
而让我感到挫败和难过的是,相较于我,锦觅仿佛更亲近旭凤一些。
她和旭凤在一起的时候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无所不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不出的潇洒fēng_liú。
而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十分拘谨。纵然我费尽心思,与她拉进话题,可她总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与我所有的眼神对视。
与我的交流也不像与旭凤那般频繁……亲密。对此,我无可奈何。
旭凤,就是那样的人。很难让人讨厌,很少有人能够不喜欢他。他面对你的时候,总能拥有最飞扬的性情,最灿烂的笑容。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如同初升的太阳,自带光芒万丈。
他喜欢锦觅这件事情,差不多,在百年内,众人皆知。
而我却感到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百年来,锦觅与旭凤已是至交好友,和我的关系,却越来越相似于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是这样的喜欢这个姑娘。初见的喜欢已在与她交往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变为深爱。
我无法忍受将来在锦觅的生命里,只剩下一个旭凤大哥乃至于那个君子的印象。要么,就成为她今生今世的唯一,要么,就干脆黄泉陌路,永不相见。
我自小便是一个很有赌徒潜质的人,偏激的本性掩藏在我君子的面皮之下,很少有人察觉。
很多时候,我没有孤注一掷背水一战,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因为,我不愿。
人生不过万年,哪怕以上神之尊,也终有身死魂灭的一日,身外之物又何必执着。
天上的神仙总是自以为高贵,认为地下凡人的一生相比于仙神不过沧海一粟,如同浮游般朝生暮死。
可于天地而言,仙神再怎么久长的生命,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浮游罢了。
谁,又能比谁,更高贵呢?
锦觅晋升上神的渡劫之期将至,我也做好了在她下凡之前将我的心意对她挑明的准备。
如此,若她果真不愿,也可在短期内免去必须与我相见的尴尬。
七月初七,人间佳节。
我本打算在七夕佳节表明我对锦觅的心意。可未曾想竟被旭凤捷足先登,趁此佳节之际,约锦觅下了凡间。
邝露向我回复,锦觅与旭凤已一同离开,我沉默片刻后,让邝露先行退下。
打开魇兽蓝色的梦境。人间,果然处处繁华。七夕佳节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锦觅即将渡劫的地方,汇聚成一片欢乐的海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而唯有锦觅的笑容,刺痛了我的心。
她在我身边,何曾这样鲜活而又酣畅淋漓的笑过。
难道我真的,不能让你感到幸福和快乐?
而且旁边旭凤的笑容,委实有些太过扎人眼!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欢乐的人群之中窜来窜去,如同欢乐的鱼儿在海中畅游。
我看着他们一起猜灯谜,拿花灯,品美食……心中却有不知名的怒气越攒越多……
终于在我看见旭凤将自己凤族的至宝寰谛凤翎送给锦觅——而锦觅又一无所觉坦然接受的时候,脑中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骤然断裂!
向四周喷涌而出的灵力狂潮不仅震碎了魇兽的梦境,也震碎了璇玑宫中唯一未有法咒护持的镜面。
夜已深了。
而随着我怒气的消散,心底里一直被怒气所掩盖的那种无力感终于渐渐升起。
这种无力感我一点也不陌生,它仿佛一直和我病态的自尊掺杂在一起与我相伴而生。
只是这一次,尤为强烈而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
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
其实我早就应当料到这个结果,早在旭凤来向我讨要锦觅之时,说不定这个结果便早已注定。
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而已。
深处黑暗之中,我亦懒得再摆出平日里那副温柔的样子。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
璇玑宫向来空旷,可今日确是空旷的过分了。邝露忧心我心情不佳,已默默的撤走了所有的戍卫,就连平日里总是顽皮的魇兽竟也不知去向。
也好,我这样的人,终究是黑夜更适合我。
也许是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魇兽拽着人的脚步声便尤为清晰起来,我甚至听见了长裙擦过地面簌簌的声音。
我知道,是锦觅来了。
我抬首望向正门的方向,在那里锦觅与魇兽对话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你,你不会打算是让我进去吧?”
魇兽咩咩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