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会儿父亲和母亲心情不错,唐如歌又回到了主屋。
主屋里伺候的人不少,丁香也在其列,于是如歌一落座,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提起了她的家人。
“连叔最近还好吧?他的寒腿隐疾最近还厉害吗?”
如歌口中提到的连叔就是丁香的丈夫,也是唐家老宅的帐房先生,为人性格耿直,没有歪心眼儿,当初李氏就是相中了他这一点,才将丁香嫁给他的,这么些年来,连叔从没让大家失望过,对待丁香一直很好。
李氏正在喝茶,听到如歌提起丁香的丈夫,便也插了话进来,“对,过年的时候还听你说过,老连的腿不爽利,这会儿怎么样了?”
丁香受宠若惊的朝着夫人和小姐拜了拜,然后又拉开了她的大嗓门,“好多了好多了,多谢主子惦记,不过他那个是顽疾,想去病根是不可能的了,天气一暖和倒是能缓解一些,可到了夜里,还得拿热汤暖着才行。”
李氏听罢点了点头,“嗯,寒腿不好治,也得亏了你细心,这么些年照料下来,才没让老连的病继续发展下去。”
如歌做赞同状也跟着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儿子呢,他叫什么,如今在哪儿干活,吃午饭前我还听有个小丫头提起他了。”
终于,唐如歌将重点引了出来。
一说起自己的儿子,丁香是又气又恼,本来这是自己家里的事,不好外传,但是因为跟主子关系亲近的缘故,于是她索性就将心中的苦闷一股脑儿的倾倒了出来。
“小姐可别提奴婢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他叫阿简,如今成了奴婢的一块心病。”
如歌饶有兴趣的追问道,“阿简?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了,不知他做错了什么让姑姑好生难过?”
丁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前两年奴婢让他去学堂读书,没两天他自己就跑回来了,口中还振振有词,说什么认字不用先生教,好,奴婢依他,那就不去学堂吧,后来让他去账房跟着他爹学管账,好不容易求了大夫人同意了,这又没两天,跟他爹吵得不可开交,嫌账房里学不到真本事,哎哟,奴婢现在一看见他就头疼,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唐如歌听了丁香的抱怨,这才知道,原来‘死心眼儿’也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也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吧,以后多历练历练就能沉稳下来了。”李氏对于丁香的儿子知道的也不多,也只能这么安慰了。
“再过俩月他就十三了,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唉…真让奴婢愁得慌啊。”丁香又是叹气,又是顿足,看起来确实很愁得慌。
说到这儿,唐如歌有点儿犹豫了,这么一匹野马,她应不应该把他带回府去呢,万一起不了好作用,反倒是净给自己添麻烦怎么办?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势下,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外院她必须有人,苏姨娘和唐如雅的厉害上一世她已经领教过了,这一回她得做万全的打算才行。
所以,还是先设法将连简带回去吧,若是不合用,以后再想别的法子。
打定了主意,唐如歌将杵着脸颊的胳膊放了下来,笑嘻嘻地对着丁香建议道,“既如此,不如让他跟着父亲回去,父亲那边生意大,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阿简年纪小,还有些浮躁,但是历练两年,说不定能成大器,他是连叔和你的儿子,想来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唐如歌说这话的时候时不时偷瞄一眼父亲和母亲的脸色,母亲如常,父亲也没表现出反对来,如歌这才放下心更大胆了一些。
于是她回过头对着父亲又问了一遍,“父亲,您觉得女儿的主意如何?”
唐元宏抿了一口茶水,略顿了顿才回答女儿,“若是丁香舍得,去我那里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苦点儿累点儿,不知道阿简能不能受得住。”
丁香本就有意让儿子去三老爷那里谋一份差事,三房是她的本家,自己这么些年来尽心尽力终得了主子高看一眼,若是儿子去了三老爷那里,应该不会混得太差,有口饭吃,她就满足了。
不过这些事本还顾忌着许多没敢提,可是今儿二小姐主动提了出来,丁香可是打心眼儿里欢喜得不得了,赶忙跪在了地上磕头谢恩。
“哎哟哎哟,阿弥陀佛,回老爷的话,受得住受得住,他一个混小子,吃点儿苦受点儿累怎么还不行了,再说了,跟着老爷不管干什么都是享福,奴婢替阿简,替他爹,替我们全家谢谢老爷的大恩大德了。”
唐元宏听此依旧面不改色,正襟危坐,“只一样,我那里可不收吃闲饭的人,若是他不是那块料,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赶回来的。”
丁香忙着又磕了好几个头,替自己的儿子应承道,“老爷放心,若是阿简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尽管责骂打罚,打死了我都不心疼。”
说到这儿,连简去唐元宏那里帮忙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他是家生子,他的母亲本就是三夫人的陪嫁,正经的三房人,所以这回让他跟着走也不算什么越权的大事,不过唐元宏还是嘱咐了丁香,等跟大夫人回禀后,再让连简过府。
交代完这些,门口的丫鬟来报说马车已经套好了,于是唐元宏也没再墨迹,带着李氏和唐如歌便上了车,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回仍旧警醒着十二分的精神,只不过,这一路还是让她失望了,那个应该出现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直到到了唐府门口,如歌才暗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