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王刚和周程文都在仔细地观察,就又闭上了嘴。不过,她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东西。
杨欣从小就在古董上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再加上本来就生在古董世家,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很有名的鉴定大师。
在她看来眼前的这块木板应该是一组屏风中的一扇。高近两米、宽约五十厘米的木板下端的地方光滑无图,上端的地方则用雕刻的方法刻着一副图案,但因为灰尘实在是太厚了,所以看不出来是什么。
很老旧而且保养很差,灰尘污迹就不用说了,下端的地方甚至是被蛀掉,而且不少地方还有裂缝。唯一引起她注意的就是上面的漆——虽然布满灰尘污迹也依然透出一股油亮来。
“王师傅,有没有湿布,这灰尘太厚了。”
郑天龙的话提醒了王刚,面前的这一扇屏风布满污迹和灰尘,很难准确鉴定,于是点了点头,找来一块湿布。
接过湿布,郑天龙仔细地拭擦了起来。擦的时候,郑天龙集中在屏风的上端的图案处,这里也是他看到的气的地方。
慢慢地,十来分钟之后,灰尘和污迹被擦去,显现出一幅图案来。定神一看,郑天龙发现是一幅由一只蝙蝠和两个铜钱还有一些祥云组成的图案。其中蝙蝠位于左上角,展翅向着铜钱而飞——而两只铜钱小部分交错相叠,周围是飞舞的缭绕的祥云。
“这幅图叫福在眼前!”
没有任何意外,当郑天龙的手指在拭擦时碰到图案时,他的脑海之中马上就出现了这个名字。
所谓的福自然是指蝙蝠,铜钱代表着“前”,双钱交叠但却露出铜钱中央的钱眼寓意“眼前”,除此之外蝙蝠向着铜钱飞扑而来也意指“福”飞了过来。
这证明这扇屏风上的这一幅图是一件法器!
更加让郑天龙松一口气的是随着图案被擦干净,上面笼罩的气更加明显、也更加强大,粗略估计比之前自己卖给王刚的那一件福寿四钱至少强大一倍!
当郑天龙把图案擦干净之后,杨欣仔细地观察一会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可是很难得的剔红法,而且工艺精湛,可惜破损了。”
杨欣心里相当的遗憾,这一扇屏风上的“剔红”漆工一看就知道不是近代的东西,但在讲究品相的古董收藏之中这样的已经破损的东西就算是再老旧,也不值什么钱。
所谓的剔红,是一种在唐代出现的漆法,把朱漆层层漆在木或者是金属胎上,每上一道漆就用刀剔出深浅的花纹图案,完工之后就会呈现出立体图像来。到了宋代,这种技法更加盛行,被称之为“雕红”。
“有门!”
白剑云知道自己在法器鉴定上的本事,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屏风,而是死死地盯着王刚,当看到王刚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时,他心里顿时就是一松。
事实上,虽然郑天龙认为这扇屏风很好很强大,可是那破烂样实在是不入眼,白剑云一直担心郑天龙是不是看走眼了,此时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
“好东西啊。”
良久之后,王刚轻叹了一声,看向郑天龙,说:“郑师傅,恭喜你又找到一件好东西了。”
杨欣愣了一下,她已经给这扇破烂屏风下了死亡通知书,却没有想到王刚竟然说这是一件好东西,而且似乎是不得了的好东西。极度震惊之下不禁脱口而出说:…。
“啊,好东西?这怎么可能?”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太失礼,连忙又继续说:“不好意思,我太惊讶了。”
摇了摇头,周程文笑着说:“欣儿,这不怪你,从古董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站在法器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对于杨欣的话王刚也不以为意,周程文说得对,这一扇屏风如果从古董的角度来看确实不值钱,但是法器就不一样了。他看向郑天龙,然后说:
“郑师傅,这是一件好东西是肯定的,但我却拿捏不太准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不知道你有什么见解?”
王刚在风水法器之中钻研了一辈子,在鉴定上有自己的一套,最主要的就是望。
当郑天龙把灰尘和污迹都擦去的时候,屏风上的那一幅图案顿时就像是被一束强光打上去一般呈现出气象万千的气势来:左上的蝙蝠仿佛振翅欲飞,金钱仿佛是浮现于祥云之上……这一切都说明这绝对是一件难得一见的法器。
但是,面对这一件法器的时候,王刚却犹豫起来,不知道这到底是出自于哪一个朝代。
“是的,这一件法器我也有一点把握不太准,唐朝、宋朝甚至清朝都可能。”
周程文也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问题同样很疑惑。
“段公路的《北户录》曾经记载‘红蝙蝠出陇州’,这是唐朝对于红色的蝙蝠的记载,而红色蝙蝠又与‘洪福’同意,所以得到了人人们的追捧。”
如果是之前的郑天龙他还真说不出这些来,但是昨天在同方斋的店门口的时候意外得到来自于风水阵的白点的传承,他对与蝙蝠有关的风水阵和法器都有很深的研究,此时解释起来一点难度也没有。
“这幅图案上的蝙蝠是红色的,自然是有可能是唐代的。”
周程文暗暗点头,他的疑惑正是来自于此。
“但是,这只能说明这一件法器是唐朝之后的。”
杨欣忍不住插嘴,郑天龙所引的这个记载只能证明最早在唐朝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