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仙人舞剑>第十七章

一觉醒来,叶守寒就闻到了酒肉的香气,令她不由得一阵恶心。她坐起来一看,发现江中月坐在桌旁,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叶守寒长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你起来了。”江中月说着,走到床边扶起叶守寒,叶守寒也不抗拒,倚着他走到桌边。

二人刚一坐下,江中月就问:“我们怎么逃出去?”

“你怕不怕死?”叶守寒问。

江中月直视叶守寒双眼,从中看见烈焰和冷电。

“不怕。”江中月坚毅得如一块坚冰。

“那便与江山赌一次命吧。”叶守寒说。

“怎么赌法?”江中月问。

叶守寒说:“我们打开门,直接走出去,一直走下山,只要发现一丝异动,马上横剑自刎。”

江中月立刻答应:“好。”

叶守寒略显惊讶:“你不问缘由?”

“没必要。”江中月笑说。

“你既如此信我,我也不多作解释,总之等逃出生天之后,你自然明白。”叶守寒说着,举箸喟然,“吃吧。”

“我现在是实在没胃口吃这种东西,难道就没点清淡的吗?”江中月愁眉苦脸。

“没胃口也得吃。”叶守寒说道:“之后的路,会很难走。”

二人喝饱吃足,又休息了一阵子,终于整装待发,推开门,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半山腰上,只有茅屋孤零零地卧着,偶尔几只鸟儿停在树丫上,歪着头,像是看着什么巨兽的尸身般瞅着茅屋,静得饱经风霜的两人也有些心里发毛。要是一推开门,门外就站着一大堆舞刀弄枪的彪形大汉,也要比现在的境况好些。

看得见的招数二人都自问应付得来,但是看不见的招数,往往最难提防——对于这点,二人最近可是深有体会。

他们互望一眼,异口同声:“下山吧。”

进入山中密林后,一路除了怪石嶙峋崎岖之外,别无特异之处。二人一边满腹狐疑,一边保持着警戒,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忽然,一声尖锐之声破空入耳。

两人起初都以为来了敌袭,本能地跃到树上,手按佩剑,准备随时反扑,却谁知定睛一看,飞来的竟是一根竹子。那竹子足有手臂般粗,来势却如离弦之箭,一下子扎在足可三抱粗的老树上,几乎一穿而过,要是扎在人身上,真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叶守寒不禁皱眉:“这显然是夺命的陷阱。江山就这么一个血脉,怎会布下如此歹毒的陷阱?”

江中月说:“怪不得一个人都不见,原来是布下了致命的陷阱。”

叶守寒摇头:“江山要杀我们,还用得着陷阱?”

江中月以眼神询问,叶守寒说:“继续走,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路上,突如其来的杀着层出不穷,二人兜来转去,始终还是被逼转回半山腰的小屋门前,大感气郁难舒。

叶守寒气喘吁吁:“我现在终于明白,江山为何把所有人都调走了。”

江中月干脆坐在石上:“为什么?”

“眼不见为净。”叶守寒也坐下来,用衣袖擦着汗,“我们要活下去,只能在这大山中打猎采摘;要下山,唯有勤练武功,闯过那些夺命陷阱。我刚才仔细观察过那些陷阱的来势,都暗合着极高明的武功路数,恐怕……”

“我也有察觉到。”江中月接口:“刚才有几次,我用师傅教的画江山破阵,竟然异常顺利,他肯定是准备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学剑。”

“没错。”叶守寒说:“他远远避开我们,就是怕自己看到你遇险的时候会忍不住出手相救,如此下去,你就一辈子都学不会他的剑术了。这人也真是够狠心,但也不愧是个名师。”

“那难道我们就当他的木偶,任他摆布?”江中月气道。

“那倒不必。”叶守寒抬头,直视江中月,“他始终不是神仙,并非事事都能预料到。江山自高自大,大概不会想到世上真有舍己为人这回事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江中月惊得弹跳而起。

叶守寒毫不理会,继续自顾自说道:“只要我挡着那些陷阱,你就能够顺利下山。江中月枉自设计,以为我当定了他江家的媳妇,殊不知这世上配得起江中月的姑娘大有人在,何必一定是我?”

“配得起江中月的姑娘,普天之下只得一个!”江中月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喝得声如雷暴,连叶守寒都不禁吓了一跳。

“你、你……”叶守寒两颊潮红,指着江中月,羞赫得连指尖都泛起赤红,“你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思前想后,始终难以直言,唯有嘟囔道:“真的想我当江家的媳妇吧?”

江中月终究明白自己最宝贵的,并不是自己的性命。他叹着气,摇着头:“我宁愿不姓江。”

“你说什么?”叶守寒唯恐自己听错,急急地想要江中月再说一遍。

江中月说道:“世上任何事情都能选择,唯独亲人不可以,他就算再不堪,始终是我爹,不能变,但是……”顿了一顿,他始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我与解大哥相交多时,他教会我一件事——虽千万人吾往矣。如果你不喜欢姓江,我宁愿做回山中月。”

听到江中月心中传达的思念,叶守寒微嗔薄怒,轻吐兰麝:“你这大木头。现在,我们连唯一下山的办法都没了。”

看着故作怒气的叶守寒那满带笑意的双眼,山中月满心欢喜,连说话也不禁带着笑腔:“那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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