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虽然偶有争吵,但山中月总是处处谦让,久而久之,叶守寒的火爆脾气也收敛了不,二人总算相处融洽。
到了鲤南镇,二人正在客栈中吃着饭,一个小厮忽然跑过来,问道:“请问是叶女侠吗?”
叶守寒放下茶杯,应道:“我就是,怎么了?”
“有您的信。”小厮恭恭敬敬地回答。
“从哪里来的?”叶守寒大惑不解,难道自己下山不足半月,就已经被方正居的仇家得悉了行踪?
山中月提议:“不如先看看再说。”
“还用你说。”叶守寒一边习惯性地抢白了对方一句,一边打开写着“叶女侠亲启”的信封,甩开信纸,读了起来。
“小丫头:
近日收到师傅飞鸽传书,得知玲珑剑叶女侠终于下山,为救丐帮解焕,赶赴军仙游县。为兄有意相助,岂料路途之中,于大济镇忽遇强敌,分身不暇。丫头可先行赶赴目的地,设法拖延时间,待为兄解决麻烦后,当星夜赶赴仙游县,竭尽全力助丫头解困。
愚兄余今岁顿首”
读罢信函,叶守寒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山中月莫名其妙:“这信写得还真奇怪,明明叫你做小丫头,却又尊称叶女侠,到底什么意思?”
叶守寒收起信函,笑着说:“大哥向来爱开玩笑。”
“大哥?”山中月惊喜道:“你口中的大哥,是否就是你的大师兄,人称‘掌控乾坤’的余老先生?”
“对,师兄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人人尊称‘余老先生’,难怪别人反而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山中月流露出向往的神情:“世人都只知尊称而不知姓名,这是一个侠者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改道向西。”叶守寒忽然说道:“我们先赶赴大济镇。”
“为什么?”
“与其等大哥击退强敌再来相助,倒不如我们先去助他一臂之力,尽快解大哥之困,再同赴仙游县帮助你那位好兄弟,这样更快捷。”
“但我实在很担心他。”
“堂堂解焕,用得着你小子来担心?”叶守寒揶揄着说:“也罢,我又怎能为了自己的同门之谊,而要你不顾兄弟之情?不如我们在此处分道扬镳,你先到仙游县去查看一下情况,做好准备,等我汇合师兄,击退强敌,再赶去帮你救人。”
“也只好如此咯。”山中月无可无不可地应道。
“喂,小子,打起精神来!”叶守寒说着,伸手拍了一下山中月的脑袋,“有我大师兄在,保你的兄弟平安无事。”
“嗯。”山中月苦笑着,摸着被打的脑袋,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难以形容的感觉,酥酥痒痒,好像很难受,又好像很享受。
吃过饭后,二人各奔东西,叶守寒一路上都在想着山中月的那句话,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先取个外号,好让世人敬仰。一路上胡思乱想,到达大济镇,已经是傍晚时分。剛步进客栈,就看见一个形容清癯,留着一头与年龄不相称的黑发的儒士在用膳,意态悠闲,哪里像是面临大敌的样子?倒像是在游山玩水的观光客一样。
“我就知道。”叶守寒说着,走到桌子旁坐下,“大哥说遇到强敌,通常是抬举对方的假话。”
“小丫头怎么来了?”余今岁甚感讶异。
“自然是来助大哥退敌的了。”叶守寒闲闲地说。
余今岁摇头叹息:“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为兄可没本事分神照顾你啊。”
“那就反过来,由小妹照顾大哥咯。”
余今岁大喝:“胡闹!”
叶守寒但觉耳膜生痛,暗暗心惊。在她的记忆中,大师兄生性豁达,最爱游戏人间,从不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如今竟然对赶来帮忙的小妹妹大吼大叫,难道敌人真的这么难以对付?她忍不住问道:“这次的状况,真有那么危险吗?”
“危险,险之极矣。”余今岁深呼吸了一下,语气回复平静,“稍一不慎,随时万劫不复。”
“到底是谁有如此本事?”叶守寒惊问。
余今岁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冷·君·诚。”
“四师兄!”叶守寒惊得立刻站起,打翻了一直坐着的凳子,由此可见此人有多危险。
“不准再叫他师兄!”余今岁厉声斥责,随后又忧心忡忡地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你来了吧。”
“明白了。”叶守寒扶起凳子,慢慢坐下,只觉得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沾湿了一大片。
“我已经与他约好,在今晚月正当空之时,在镇子外面的山峰上相见。你留在这里,若明早日出之时还没见我回来,就赶快逃。”
“大哥你……有把握能制住他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余今岁说着,语气大是感慨。“冷君诚城府极深,智计高超,众多兄弟之中,只有元常能在计谋一道上与之抗衡。其人又精擅暗器、毒物、机关陷阱等旁门左道,对正宗武学反倒不屑一顾,为兄唯一所能够自恃的,就只有一双肉掌而已。这一次,就算粉身碎骨,赔上性命,也要把他赶出中原。”
“我果然还是要陪大哥一起去。”
“不行,那太危险。”
“大哥。”叶守寒望着余今岁,眼神坚定,“我主意已决。”
余今岁只是长叹一声,再没言语。
镇子上,一条肮脏简陋的小巷子中,一个穿着破衣烂布的小孩正低着头,昏昏欲睡,此时,一个身穿黑色绸缎长袍,貌似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