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姿和骆风各怀心事。
韩英姿想,他和小孟今天的性命是都安全了,但听卜吉话里的意思,他可没有把骆风毁尸灭迹的打算。要是放了骆风,往后这小子再纠缠他们,引来更多的西河会,可好生麻烦呀。
骆风却缓过了神:今天虽然失败,听这卜吉话里的意思,也忌惮我们西河会的实力。我先服软认栽,往后再除去韩英姿。
他不怀好意地望着韩英姿和孟獠牙,心里又想:这次失败,是不知道这个小孟的底细,下一番一定要万全才能动手。
想到这里,骆风心里又犯愁起来:西河会在大梁能调动的力量都在针对魏峥嵘和他回到大梁的门客。这一头他已经丧了易昆,韩英姿身边又多了一个神秘的小孟,也不知道九老还能拨给自己多少强手。今天走了韩英姿和小孟,往后还有抓他们的机会吗?
骆风蠕动嘴唇,指着韩英姿和孟獠牙,向卜吉道,“卜先生,实不相瞒,这两人是我们西河会要的凶徒。卜先生擒住他们,交给西河会,也是大功一件,往后有的是你生意好处!”
韩英姿暗骂,这条落水狗倒会咬人。
他怕卜吉被骆风说动了,反击道,“骆风,魏国有魏国的王法,你们西河会凭什么给魏人定罪!你诬告我是凶徒,那就上大理寺、上刑部告我。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敢告,我也敢上魏国的刑部、大理寺告你对我图财害命。今天我客气在卜先生的船上和你私了,已经很给你们西河会脸了!卜先生,你是魏王的上宾,可不是西河会的马前卒呀。”
卜吉先生一笑,道,“货殖家的立身之本就在一个信字,保护舟上的贵客是四海帮的规矩,卜某也不会坏了规矩。你们的过节我没有兴趣。既然都买票登舟,我既保护骆风小弟的性命,也保护韩小弟和孟姑娘的性命。这是一次讲和的茶会。”
他从袖子取出一份请帖,向骆风扬了扬。
韩英姿读到,这是魏王邀请四海帮的货殖家在今年四月初一参加“灵脉辩论”的请帖,也就是讨论魏国开拓北海灵脉战争的利弊和存废。
韩英姿知道,魏王早不能理政了,这请帖必定是西河会发出来。
卜吉向骆风,肃然道,“骆小弟,贵会的九老都有求于我。你休要仗你师尊的威势,藐视我四海帮的规矩。”
骆风不响了。他为西河会打打杀杀,如果得罪了西河会未来的强援,师尊们不知如何怪罪,不能因小失大。
卜吉转向韩英姿和小孟道,“骆小弟既然冒犯了两位,两位不妨提一个处罚他的建议。只要不逾越情理,不伤害他的性命,我都会劝说他接受。”
小孟向韩英姿道,“韩君,害人的性命终究不妥,但让别人还能害我们,可也万万不能呀。”
韩英姿眼睛一亮,卜吉既然让他开条件,他就开一个让骆风终身难忘的条件。
韩英姿道,“骆风向我谋财害命,这是不能抵赖的。我不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人,只要他的财货赔偿就是。我的身神,我拿回去。我的身神不下黑风狮子,他既然能用五十万两银钱拍黑风狮子,那就赔我五十万两银钱。骆风,破财消灾这样的好事,你能碰到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韩英姿晃了晃狮首玉符,问法聪怎么取出被狮子吞下肚子的身神。法聪解释,这玉符是一个类似纳戒的小天地,狮子连身神都收在里面。如今狮子主人是骆风,该由他让狮子把身神放出来。
骆风满脸扭曲,咒骂起来,“韩小贼,你有没有一点点良知!五十万两银钱,是交易军国重器的数目,你以为随便能讹来吗?”
韩英姿奇怪道,“卜先生,你听到骆风的胡言乱语了吗,他说自己付不起五十万两银钱。那他不是欺诈你吗?没有五十万银钱,他怎么拍下黑风狮子的?”
卜吉微笑,“韩小弟,你是初来乍到拍卖会,不知道交割贵重拍品的规矩。骆小弟随身没有这个数目,但他可以分期偿付。西河会的财力有这个信用。”
卜吉和法聪称是。
韩英姿向骆风道:“那我发个慈悲:只要你把值十万银钱的黑风狮子作为抢劫我身神的赔罪钱,另要十万银钱作你杀我未遂的压惊钱。如此,我就免去了你剩下的三十万银钱。”
骆风最初拍卖黑风狮子,报价十二万两银钱。韩英姿相信,那时骆风还没有上头,也就是说他的纳戒里至少有十二万两的银票。
韩英姿就顺带也要了下来了。
骆风咆哮,“你是魔吗!”
焦先生又一次把癫狂的骆风死死按住。
韩英姿眨巴着眼睛,“骆风,一头黑风狮子加十万两银钱,我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还是一个清白人。这么好的事,你不会算账吗?”
卜吉先生也劝骆风,“骆小弟,杀人越货,二十万两银钱就能消去,这是一件幸运的事。你何苦穿牛角尖,不从了韩小弟呢?他不念你的罪孽,这是何等慈悲的胸怀。”
韩英姿又向卜吉道,“十万两的银票我无法一时从钱庄取出,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卜先生放骆风走了,他离了岛翻脸变卦,那我就一场空了。”
卜吉笑,“好事要做到底,我就留骆小弟在我龙舟一月。骆小弟,未来一月你就在我龙舟享用佳肴美人,我和法聪也敬候你那五十万两银钱转到四海帮的账上。”
骆风已经有些懵了,“黑风狮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