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韩英姿不是能辨别古钱的门票持有者,几乎要怀疑眼前人是一个江湖骗子了。
韩英姿的手伸了出去,小孟难为地叫住他,“韩君,你要三思。”自然,持有古钱的她也能感应到,那三枚钱都是真的。可她总觉得不妥。
韩英姿的手悬在金盒子上面不动。他向小孟微笑道:“小孟你叫我把十万两计成公款,我本来还怪我们就二个人,何必立公款的名目。现在看,你有先见之明。”
小孟道:“韩君,我全想不到会这样。”
韩英姿把三枚钱的二枚挑进自己的纳戒,他注视赵熊道,“赵使者,我有一个要求。”
赵熊道:“说。”
韩英姿道:“恕我不能为赵国效力。”
张直方从背后按住韩英姿的脖子,怒道,“那你把古钱收入自己囊中,是侮辱使者吗?”
赵熊示意张直方莫要动粗,问韩英姿,“韩英姿,你既然不为赵王效力,那拿赵王的古钱意欲何为?”
韩英姿琅琅笑道,
“我是魏国人、孟姑娘齐国的修真世家,赵王赞助我们,就是向天下有心有力的炼气士宣告:赵国是天下第一个排除疆域之见的国家,天下的炼气士不是赵王的臣仆,而是赵王的宾客。如果我们以赵王属下的身份参加试炼,就无法彰显赵王的胸怀和气魄。
除非我们这团是一切优秀年轻炼气士都可以参加的天下公团,赵王是第一个赞助天下公团的王,才能真正体现出赵王的博爱。
韩英姿郑重道,
“而且,这个天下公团的团长非我这个魏国人担当不可!哪怕是贵国的赵瑶,都要归属在天下公团名下,听我的号令!这样才能体现出赵王的胸中没有丝毫一国之私。”
如果赵瑶归属韩英姿的手下,她的百人鬼骑也能为韩英姿所用,列国的考生见到他们的军队可都要退步三舍了。
使者赵熊大笑了起来,他的大手拍得舟中小案直震,甚至连一整条鲤舟都在河心晃荡起来。他手指指韩英姿的意气风发的脸,向张直方道:
“小张,韩英姿这种话,你说得出来吗?”
张直方怒斥韩英姿道,“痴心妄想!世上哪有白白送你门票的事情,你得了便宜,居然还要指挥赵国的炼气士为你出力!”
韩英姿也笑,“谈不拢就算了。我本来就是墨子会的一个小工匠。修不了仙,我在人间依旧吃饭睡觉。我想赵使者是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豪杰,也不会和一个为每月接不接得到活计犯愁的小工匠计较的。”
韩英姿把二枚古钱又利落地扔回金盒子。其实,还掉的钱还有一枚是他自己做的赝钱,他悄悄掉了一个包。反正他不相信,人间有谁也分得清真钱假钱、
无欲则刚,韩英姿有自己的古钱,就算拒绝了赵国使者,也动不了根本。
张直方愣住——天下无数英杰争得头破血流的试炼门票,这个韩英姿弃之如敝履。他可不知道,在赵国,只有在最残酷最不讲情面的斗剑赛上,淘汰一切炼气士,才能获得赵王赐予门票的殊荣。
赵国使者敛住了笑容,向韩英姿道,“收下你们的门票吧!韩英姿,你就是这个天下公团的团长。只要你找得到赵瑶,她,还有她的百人鬼骑都归你统帅!”
张直方大呼起来,“主人,怎么能如此随意!”
赵国使者不看张直方,向韩英姿道,“赵国以戎马立国,赵国武人刚强朴拙,吃苦耐劳,再不近情理的军令也能分毫不差地执行,所以是天下最好的士兵,却损伤了修道不可或缺的性灵。你这个友邦的伶俐孩子,能补赵人的不足,你要做统帅的位置,就做吧。可当不当的稳,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韩英姿白了张直方一眼,又把金盒子的二枚钱拿了回去,他道:“那就请使者给我们的天下公团题字和留印。”
小孟是符咒世家,纳戒里有的是空白文书和铜牌,她一会便翻了出来十来块铜牌和一本文书。
韩英姿请赵国使者道:“我们团既然是天下公团,不是一国私属,可名:神州会。赵使者代表赵王在文书上留印、在铜牌上题,我们就有了招揽天下群英的旗帜。赵瑶见到赵王的印,也会纳头就拜,交回从贵国拐走的鬼骑吧。”
神州会。
赵国使者默默念叨。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词了。不知有多少年,他的心中只有赵国,几乎忘了赵国之外,还有天下!偏偏眼前这个魏国大梁城的市井小民,还知道有天下,还知道普天下的人都生活在神州的天地之间!
他想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是神州之人,要为普天下人造福,那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时候的事情了。当年的朋友都零落殆尽,最近又有一个老友要离开这个生者的世界了。
“好一个神州会。”赵熊道,他接过小孟的铜牌,手指径直在铜牌下写就神州会三字,字字银钩铁画,仿佛奔腾着金戈铁马。赵熊写毕一枚铜牌,又用手指刻画另一枚铜牌。
韩英姿勉强压抑心中的震惊。就是圆满炼气士,也不过能用血肉之躯在木头上刻字。像魏峥嵘这种年纪轻轻,便能用雷法灌注的手指在金石上刻画的,就是人间万众瞩目的绝世天才。这个使者凭血肉之躯便能在金石上随意刻画,那他的ròu_tǐ不就是修炼到神兵利器的程度,超越了一切炼气士吗!
他是金丹吗?他有多强呢?一个赵国的金丹潜伏在魏王将死的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