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话说到一半,想起来陈莲儿,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余下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陈莲儿却抬起了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俺没事的娘,再说俺也觉着这是好事,早点知道比晚了知道强。”
她的神『色』间虽然还带了一丝凄苦,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是真的想通了。
现在知道了黄春生一家的为人,总比等到成亲后再知道好的多,那时候可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这年代讲究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旦嫁了人,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闭着眼睛往里跳。
李氏和陈果儿都是一愣,惊疑不定的看着陈莲儿,怕她只是为了不想她们担心才故意这么说。
陈莲儿也感觉到了她们的担忧,放下了碗筷,抓住陈果儿的手。
“果儿,姐得谢谢你。”陈莲儿由衷的道:“要不是你,姐这辈子就跳进火坑了,之前姐跟你说了过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她指的是第一次陈果儿说黄春生不好的时候,陈莲儿曾说过因为陈果儿被退了亲,所以看不得她好这件事。
其实当时陈莲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明白陈果儿不可能坑她,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个。
“姐那时候是叫猪油蒙了心。”陈莲儿面带愧『色』,“果儿,你别记恨姐。”
陈果儿用力摇头,“我哪能呐。”
随即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陈莲儿,“姐,你真想通了?”
陈莲儿也用力点头,“真的。”
顿时李氏和陈果儿都是大喜,这些日子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总算有一件事能让她们开心一下了。
一直以来,悬在李氏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随即陈莲儿也说了七郎把那些中了毒的牲口都买回来的事,“爹听说了,都气坏了,一直要出去把七郎叫回来,孟大人没让。”
提起这事,李氏也是一肚子气,“亏咱平常对他们那么好,咱不缺谁,不少谁的,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咱都没差人家过,凭啥都赖到俺们头上?”
李氏越说越气,“俺不是心疼那俩银子,这就不是银子的事。他们要好说好商量,那咋都好说,这整的好像是老虎一样,不给他们跟疯了似的。”
同样是穷苦出身的庄户人家,李氏能理解一头牲口对庄户人家的重要『性』,她只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态度。
陈果儿连忙安慰她,“娘,这事就别忘心里去了,他们也是没法子。”
随即陈果儿又把之前跟七郎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的想法都跟李氏和陈莲儿说了一遍。
“这点银子换来大家伙的感激,我觉得值。”陈果儿道:“锦上添花永远都不如雪中送炭,再说咱家的铺子、作坊、农场都在这跟前,少得罪人就少了些麻烦。”
李氏也明白这些道理,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都是穷闹的。”
娘几个吃过了饭,陈志义和七郎也从前面回来了,孟大人那些人吃过了饭也都回去了。
同时陈志义也带回来个消息,“孟大人说了,明天把里正家的地抽出来卖了,算是赔咱的损失。”
李氏一愣,“那能行吗?赶明儿里正媳『妇』和黄秀回来上哪去?”
陈志义摇头,当时他也提了跟李氏同样的问题,孟大人只说让他安心,一切都有他去安排。
“估『摸』着房子能给她们娘俩留着,再有那些地也能给她们留点,咋地也得叫人家活不是?”陈志义道。
全家人都沉默了下。
虽说里正是罪有应得,按照他们父子俩犯的罪过,别说是这点,把家给他们抄了也不过分。
但始终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尽管他们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最后陈果儿道:“不管怎的,这是衙门说了算的事,咱们也说不上话。”
全家人都点了点头,将这事搁在一边。
一家人坐在炕上又唠了会嗑,李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明儿七郎休沐吧?正好明天咱全家都去庙里拜拜,这些日子太不顺当了,去去霉气。”
随后又说明天元宝也来,“正好咱搭伴去。”
本来三天前元宝就提议去庙里拜拜的,因为陈果儿第二天要去乾园,才推迟到明天。
“娘,明天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去铺子里呐。”陈果儿道。
身为一个现代人,陈果儿自然是不相信鬼神论的,而且新铺子那边也快要盖好了,陈果儿也想帮忙看着点。
李氏立即一瞪眼,“不成,明儿个咱全家都得去。”
随后又说拜菩萨非得自己个去才叫诚心,才能灵验。
李氏平时看着『性』子软和,其实脾气也是很倔强的,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不可。
陈果儿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惹的李氏不开心,只好点头,“那行,明天咱全家都去。”
李氏这才放了心。
一家人又唠了会嗑,陈果儿姐妹俩和七郎都各自回屋歇息。
比翼和连枝早就把被褥给姐妹俩铺好了。
折腾了大半夜,陈果儿也累的紧,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她以为自己会很快就睡着,然而等到闭上眼睛,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陈果儿翻来覆去的打滚,也惊动了旁边的陈莲儿。
“果儿,你咋啦?”陈莲儿扭过头道。
陈果儿睁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觉得里正不能就这么完了,他说不定还得折腾出点啥事来。”
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