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看到茅房门口的木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常家父子更多了一丝反感。
木板旁边还有几根木条,陈果儿站起来整理好了自己,随手抄起两根木条来。
根柱在门外两三米远听到里面有动静,估摸着是陈果儿方便好了,低低的问她,“花儿,你好了没?”
里面没有声音。
陈果儿对根柱有种很纠结的感觉,虽然她很感激他们父子救了她,但是一想到他们强迫她嫁给根柱,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恶心。
因此她不想搭理根柱,将一根木棍夹在腋下,用完好的那只手拄着另一根木棍,陈果儿艰难的往外跳。
“花儿?”根柱的声音再次传来,“俺进来了啊。”
他知道陈果儿不乐意搭理他,可他更担心她摔倒,听到里面有动静,心里想着她应该差不多上完了,迈步走进来。
当看到陈果儿手中的棍子,根柱显然也吓了一跳,“花儿。”
他委屈的看着陈果儿手中的木条,猜她可能要用这个打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陈果儿并没有想打他的意思,却依旧不理他,只是艰难的往外跳。
木条是方形的,陈果儿的手差不多能握住,只是上面并不光滑,还有不少倒刺。
陈果儿的手抓着木条,掌心硌出了几条印子,以木条保持着平衡艰难的往外挪动。
因为断手断脚没有接上,随着她每动一下,都疼的钻心,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额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陈果儿咬紧牙关,一眼都不看面前的根柱,拄着木条想绕过他。
却因为没保持好平衡,身子往前倒下去。
“花儿。”根柱忙扶住陈果儿,被她推了一下没推开,低着头讷讷的道:“俺背你回去。”
说着就站到陈果儿前面,弯下腰让她趴到自己的背上来。
“走开,不然我不客气。”陈果儿冷冷的道。
前面弯着腰的根柱瑟缩了下,“别,别打俺,别现在。”
他爹就在屋里,要是叫爹看着花儿打他,说不定会出来打她。
陈果儿本来也没想打他,尽管心里不耻这对父子的行径,但他们毕竟救了她的命。
恩将仇报的事陈果儿做不来。
最终陈果儿还是趴到了根柱的背上,让他背回去屋里,虽然她也很想有骨气的自己个“走回去”,但那过程太痛苦了。
而且也太难了。
根柱把陈果儿背回到房间里,放在床上,而后看着床头一口都没动过的菜肉糊糊。嘴角扯动了几下,然而在接触到陈果儿冰冷的眼神后,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默默的退出去了。
陈果儿又躺回到了床上,忍着肚子里的饥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心里乱糟糟的一团,肚子又饿的咕咕直叫,期间几次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却也只是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很快就离开了。
陈果儿知道那是根柱又来看她了,不过她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一直到了夜里,陈果儿难过的几乎要昏过去,不是她不想睡,而是身上难过的睡不着。
受伤的这些日子没洗澡,陈果儿感到身上黏糊糊的,甚至有股馊味。
这对于有轻微洁癖的她是难以忍受的,但是现在不忍着也不行。
夏日里本就闷热,屋子里又狭小不通风,陈果儿忍着满身的不适,抬起没受伤的手捋了下汗湿的头发。
突然碰到了耳朵上一个东西,顿时陈果儿心中一动,再次仔细摸了摸耳垂,当下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耳朵上有两个小小的耳钉,是赤金打造的,这还是曾经赵九送给她的诸多首饰当中的其一。
陈果儿飞快的将耳钉摘下来,因为她平时不太喜欢戴首饰,所以这对耳钉很小。用手掂了掂,差不多也就五六分左右的重量,轻的几乎用力吹口气就能吹开。
饶是如此,这也是赤金的,兑换成银钱的话,陈果儿飞快的在脑海中算了算,差不多也有一两银子。
这耳钉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在银楼里卖的话至少也要五两银子,但是买价跟卖价不同,再去掉折旧的话,至少也值个七八百文钱。
陈果儿几乎喜极而泣,七八百文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她在这住了差不多有十多天,这些钱足够付她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还绰绰有余。
陈果儿又看向一旁的菜肉糊糊,这次没再犹豫,拿过来呼噜噜的吃下去。
一碗菜肉糊糊见底,陈果儿也吃饱了,拍了拍肚子,比刚才舒服了许多。
陈果儿又拿过那对小小的耳钉,心中后悔,早知道当初她就挑个最大的戴上,关键时刻也能多换点银钱。
比如现在。
吃饱了之后,困意袭来,陈果儿躺在简陋的小床上,余光瞄了眼旁边的两根木条,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快把骨头接上。
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到彩凤她们。
之后呐,陈果儿还来不及想这些,就沉沉的睡过去……
翌日一早,陈果儿睡醒之后,照例头旁边又多了碗菜肉糊糊,抬眼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根柱。
跟每天不同,根柱一直低着头,陈果儿看到他侧脸的表情有一丝……
沮丧?
陈果儿心里着急,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办,没工夫猜这小萝卜头的心思,端起菜肉糊糊就开始吃。
刚吃了一口,陈果儿就感觉到差异,今天里面没有肉丝。
粗粝的苞米面加上野菜,里面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