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衣人已经快到跟前了,陈果儿没时间和根柱解释太多,只匆匆丢下一句,“千万别出来。”
而后顺手抓了一把土往脸上一抹,站起来就往外走。
“爹。”陈果儿故意大声朝屋里的方向喊,“饭好了没,饿死了。”
而后像是突然发现对面的黑衣人一样,惊奇的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你是谁?上俺家干啥来了?”
陈果儿故作镇定,她在赌对方并不熟悉她,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而且现在她是男装打扮,刚才在河边洗澡的时候,陈果儿就想过等离开了这里之后,想不轻易被发现,还得乔装改扮。
正好这些日子她的头帘也长长了许多,陈果儿就把头发都梳起来,在头顶挽了个发髻。
刚才她在脸上抹了把泥土,再配上根柱这身大补丁套着小补丁的衣服,远远看上去跟个小叫花子差不多。
对方扫了她一眼,凌厉的眼神透着杀气,紧紧的盯着陈果儿。
陈果儿也任由他打量,从草稞里站出来的时候,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因此心里反倒平静了。
但是一个乡野小孩子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太镇定了反而容易招致怀疑。
因此陈果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目光在落到他腰间的佩刀时候,现出恐惧的神『色』。
“你,你是谁?”陈果儿声音里带着颤音,紧张的盯着屋子里的方向,“你们咋在俺家,把俺爹咋样了?”
陈果儿拔着脖子往屋里看,想进去又不敢,一副忌惮的样子。
黑衣人看了半晌,似乎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一把拎起陈果儿的后脖领把她拎进了屋里,往地上一丢。
“哎呦……”陈果儿惨叫了一声。
这次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疼,她的胳膊和腿还上着夹板呐,这么一摔,疼的陈果儿肝儿颤了三颤。
这时候她也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形,除了刚才把她拎进来的黑衣人之外,还有一个黑衣人坐在屋子里那条没瘸腿的椅子上。
常老汉倒在地上,后背上一条贯穿的刀口,鲜血染红了衣服,看不出是死是活。
“爹呀。”陈果儿大喊了一声,扑到常老汉身上,没受伤的那只手状似无意的放在他颈侧的脉搏上。感受到还有微弱的脉动,陈果儿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而后猛的转向两个黑衣人,“你们把俺爹……”
在看到黑衣人瞬间凌厉的眼神之后,陈果儿瑟缩了一下肩膀,讷讷的道:“你们想干啥?”
坐着的黑衣人淡淡扫了陈果儿一眼,“你可曾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名陈果儿的?”
果然是找她的。
陈果儿心中暗忖。
“陈果儿?不认识。”陈果儿瑟缩的摇了摇头,在看到对方又立起来的眼神之后,猛的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不过小姑娘倒是有一个,个头跟俺差不多,说话也不是这地方的口音,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眼。
坐着的黑衣人神『色』稍缓,眼睛瞪的溜圆紧盯着陈果儿,“她在何处?”
旁边站着的黑衣人也眼神一厉,“说,不说宰了你。”
说着把腰间的刀抽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泛着森冷的光芒。
陈果儿吓得不住的颤抖,“俺说,你们别杀俺,俺啥都说。俺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叫啥,她没跟俺说,她就在那边的一个山洞里猫着,那天俺看着她受伤了。本来想把她带回来,怕俺爹骂俺……”
坐着的黑衣人不耐烦的一摆手,“行了,即刻带路。”
说着站起来。
陈果儿连忙摆手,“不成,她可精了,每回就俺一个人去她才肯出来,有一回俺爹跟着俺去,她都不知道猫哪了。”
见两个黑衣人眸光骤冷。
陈果儿赶紧道:“要不的你们在这等着,俺把她带来?”
这话其实有漏洞,但是陈果儿情急之下也只能想到什么就顺口说出来,至于漏洞,只能见招拆招了。
果然,坐着的黑衣人明显不信,“她既精明至此,连你爹都躲着不见,又怎肯跟你走?”
陈果儿立马道:“你们不知道,俺爹有时候打猎好几天都不在家,那女孩子受了伤,又躲在山洞里,前几天还着凉了。正好赶上俺爹没回来,俺说俺家里有『药』,回来给她煎『药』喝,她就跟俺回来了。”
见两人还有所怀疑,陈果儿又道:“后来她还没等好呐,俺爹就回来了,她就偷『摸』跑回去了。”
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眼,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孩,怕见陌生人躲起来。
受伤加上风寒,又遇到这个少年带她来煎『药』喝,这一切都符合常理。
既然病没好,自然还是要喝『药』的,只要说少年的爹没在家,她定然还会再来。
他们只需守株待兔,等少年将人带来即可。
况且他爹还在他们手上,也不怕这小子作怪,横竖一个外人没有亲爹要紧。
想到这里,两个黑衣人点点头,示意陈果儿可以去找人了。
陈果儿松了口气,看样子暂时是蒙混过关了。
可是她却迟疑着不愿意起来,“你们得答应俺一件事,别杀俺爹和俺,俺就给你们找人去。”
两个黑衣人冷哼了声,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讨价还价,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愚蠢还是精明了。
杀那妖女是死命令,不得传出任何消息,他竟然还以为能活命,简直是可笑至极。
不过现在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