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群情激愤，要将陈果儿杀之而后快。
小十三则是眼睛定定的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看到自己被摔碎了的心。
他明白她在怪他，也知道她怪他的不信任，可是他的心中也有万般的委屈无法诉说。
他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怀抱，就因为九哥各方面都比他优秀吗？
他恨陈果儿的背信弃义，更恨九哥的不顾兄弟情义，他们双双的背叛让小十三的心中充满了怨气。
然而在看到陈果儿被逼到如此境地之时，他终究是心软了，他是恨他们，但是他不想让她死。
“住手。”小十三大吼一声。
然而，终究是晚了。
一个官兵的佩刀唰的斩向陈果儿，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不知道身后就是破败的城墙，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倒下去……
城下就是番兵，更有数十丈高的城墙，虽然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依旧性命堪忧。
“果儿……”小十三大惊失色，往前一纵扯住陈果儿的一角衣衫。
眼见着下方令人目眩的高度，小十三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抓住陈果儿衣摆的手死死的攥着，“抓住我。”
陈果儿紧抿着唇同样回视着小十三，看到他眼中的焦急与担心，陈果儿心中一片冷凝。
他这算什么？
猫哭耗子吗？
“果儿，快抓住我。”小十三眼见着陈果儿的身子不断下滑，着急的大喊。
然而，陈果儿整个人都吊在半空中，身子随着呼啸的北风不断的飘荡，更加重了她的重量。
陈果儿心里不想去抓小十三的手，但是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依旧是伸出了手。
但，她够不到，两人的手只差咫尺，却怎么也抓不到对方。
“果儿，坚持住。”小十三双目充血。
眼见着抓住的布料发出呲啦一声，当中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布帛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再这样下去陈果儿势必会掉下去。
心中快速衡量着如果用力把她扯上来，布料是否承受得住，然最终他心里没把握。
小十三想要再往下一些，抓住陈果儿的手，然而此刻他半个身子也悬在半空中。
身后的将士们担心小十三也掉下去，死死的抓住他的腿。
再这样下去定然不行，小十三一咬牙，决定冒险一把，兵行险招，他必须在布料彻底断裂之前抓住陈果儿的手，这样才能拉她上来。
“果儿，再坚持一下。”小十三咬紧牙关，手腕猛的用力往上一提。
布料碎裂的声音清楚的传来，小十三利用最后的支撑力量将陈果儿往上提高了半尺，而这足够他抓住她的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支冷箭，目标正对准小十三。
身后的官兵们见势不妙，手上猛的用力，将小十三拉回去。
“不。”小十三眼见着与陈果儿的手失之交臂，她在他的目光中急速下坠，悲痛欲绝的痛呼出声。
刚刚他只差一步就能抓住她，如果她有个意外，他不会原谅自己。
“滚蛋，谁让你们拉我上来？”小十三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回头给身后一个官兵一记耳光。
他明明可以救果儿的，却被他们破坏了。
赵五阴着脸子走过来，抓住小十三还要继续扇官兵耳光的手，怒吼道：“你发什么疯？为了一个背叛你，背叛了辽南府，甚至背叛了整个大魏的女人，你值得吗？”
小十三用力甩开赵五的手，悲愤欲绝的怒吼，“不，果儿她没有背叛辽南府，她说的没错，生铁打造的火炮极易炸膛，这不是她的错。”
四周众人也都诧异的看向小十三。
“是你，都是你故意捏造的，果儿没有背叛我，也没有背叛辽南府。”小十三咆哮着，“她只是找不到青铜，才迫不得已用了生铁。”
虽然他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应该是这样没错。
赵五阴阴的哼笑了声，目光一瞬不瞬的逼视着小十三，“果真如此？那你方才因何不说？”
小十三语塞，脸色涨的铁青。
“说到底你也不相信她，你心里恨她，恨不得她死。”赵五步步紧逼，直到把小十三逼的再无退路。
小十三脸色灰败，的确，都是他害了果儿。
要不是他的犹豫，她也不会被众将士们误会，更不会失足跌下城门楼。
一切都怪他！
小十三失神的走到一旁，众人被他的脸色吓到了，纷纷让开，发现他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被陈果儿摔碎的玩偶碎片。
有人劝小十三到后面躲一躲，万一番兵再次用投石机攻城，很有可能会砸死他。
然而小十三不管不顾，一切声音仿佛都远离了他，只一片一片的捡起来那些碎片，放在底襟里。
众人见劝不听，有人弯下腰帮忙捡碎片，却在即将碰到那些碎片的时候，被小十三喝止。
“不准动，谁都不准动那些。”小十三强忍着眼角的酸涩，这些是果儿留下来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了它们。
喊杀声再次传来，番兵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边的官兵们也都顾不上小十三，全部都投入到抵抗中。
然而，这些全部远离了小十三，此刻的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眼中只有那些碎片。
陈果儿从高空中急速下坠，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过往的噩梦再次浮上心头。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