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在偷偷塞银票的时候,太后正好看到,顿时就觉得这小妖女虽然嘴巴欠,但心地还是不错的。
陈果儿抬眼,也明白过来,顿时眯眯眼一笑。
顿时笑的太后汗毛都竖起来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发现每次陈果儿笑的时候,准没好事。
“你笑甚?”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眼陈果儿。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表情比以前丰富了很多。
皇宫里宫规森严,这个时代的人又是被教条束缚惯了的,太后更是要以身作则。
用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来形容,虽然有些夸张,也不太贴切,但事实上也差不多。
“您老之前可是说算借您的,到时候百倍的还我。”陈果儿笑的更灿烂了。
一百倍那就是一万两,就算是对陈果儿来讲,也算是一大笔财富了。
太后则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陈果儿,刚才觉得她还不错,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幅嘴脸。
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不过这笔银子太后倒是给的心甘情愿,别的不说,单是陈果儿把她救出来,就不是一万两银子能衡量的。
虽然当初也是被她绑架的。
“是你要做善事,跟哀家有何关系?”太后闲闲道:“白纸黑字为证,你拿不出来就是讹诈。”
别说只是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十万两她也不在乎,太后对银子就没什么概念。
她只是看不惯陈果儿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而且刚才也是陈果儿说要立个字据的,这会就把这话还给她。
陈果儿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看,我就说吧,到时候喊冤都没处喊去。怪不得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着陈果儿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摇头。
太后差点气笑了,佯怒道:“你这是何意?”
“您是女子,我是小人,所以咱们才能凑在一处。”陈果儿耸了耸肩。
小孩子当然是小人了。
太后则是微微蹙眉。
这比喻不恰当,偏偏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再次被小妖女口头上占便宜。
两人吃过饭之后,本来陈果儿想找家客栈,让太后歇息会。
毕竟之前折腾了很久,太后年迈,又体弱多病,虽然昨晚也睡了会,但终究是差很多。
太后却不同意,她急于回去京城,“哀家撑得住。”
于是陈果儿雇了辆马车,怕颠簸,又买了几床被子铺在上面,顿时舒服了很多。
因为不想从大山里穿过去,就只能绕路,五六百里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又因为太后着急,陈果儿她们晓行夜宿,天不亮就起来赶路,入了夜才找客栈休息。
赶车的人虽然辛苦了点,但陈果儿给了双倍的车马费,而且他也愿意早点回去,于是马车赶的飞快。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她们回到了京城。
刚到了城门口,陈果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守城的官兵们都戴着孝,只是一个两个的这样还好说,当巡城的官兵清一色的都戴着孝,这就太不寻常了。
总不可能这些人家里同时有长辈过世了吧?
马车在路过一家乐坊的时候,平日里总有管弦响起,而今天却声息皆无。
“这是怎么回事?”陈果儿掀开车帘,疑惑的看着四周,“好像是出大事了呐?”
陈果儿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故而转头问太后,想问问她知不知道?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太后脸色发白。
“您怎么了?”陈果儿道。
同时按住太后微微发抖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冰凉微湿,是什么让她吓成这样?
“快,快去宫门。”太后虽然极力压抑着,但声音依旧带了一丝颤音,尖锐的好像指甲划在玻璃上,令人毛骨悚然。
陈果儿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您别吓我,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陈果儿摇晃着太后的胳膊。
太后嘴唇微动,强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轻轻吐出两个字,“国丧。”
而整个大魏,能达到这种规模的国丧只有三个人。
皇上、太后和正宫皇后。
太后就坐在马车上,自然不是她,那就只剩下皇上和皇后。
如果是皇后还好些,虽然她也是太后母族的女子,但皇上才是她的亲儿子。
陈果儿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离开才短短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哀家去祭祖之时,皇上龙体康泰,定然不是皇上。”太后喃喃的道。
不知道是说给陈果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在太后忐忑的心情下,马车一路来到了宫门前。
在距离宫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陈果儿突然喊车夫,“停车。”
随后跟太后解释,“您老自己个回去吧,我就送您到这了。”
说着,陈果儿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她现在还是“朝廷钦犯”,可不想这个时候回去撞到枪口上,尤其还是在情况不明的时候。
原本她是想求太后帮忙,虽说之前太后“误会”是她谋划的绑架,但好歹要不是有她在,太后也不可能安然回来不是?
但现在看看太后神不守舍的样子,陈果儿满心的话又咽了回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太后只蹙了下眉,却因为心中挂念着国丧的事,倒也没阻拦,吩咐车夫快走。
陈果儿下了马车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站在拐角处看着宫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