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驻足在窗前,听着里面的说话声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姥,你和姥爷住这不算。”七郎的声音再次响起,“姥和姥爷是俺娘的爹娘,爹娘住在儿女家是理所应当的。”
张氏还要说什么,正好陈果儿走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姥,我奶说的不是您和姥爷。”陈果儿就把秦氏对庞金魁等人的不满说出来,“他们都是孔大哥的人,人家护送我们一路安全回来,哪还能让人家花银子吃饭住店?”
张氏立马说那是应该的。
“俺这功夫一听她奶那动静,这心都跟着哆嗦。”李氏继续游说。
她并没有夸大其词,这是过去落下的病根。
张氏一听赶紧安抚李氏,“你这功夫可得多注意点自己个的身子……”
七郎放下书本站起来往外走,在路过陈果儿的时候,扯了下她的袖子。
这是有话要跟她说。
陈果儿也跟了出来,原本还以为他要去哪个屋子里说话,却见他往房后走。
陈果儿也只好跟过来。
春寒料峭,又是在夜里,二月的春风好像剪刀一样,刮的脸有点疼。
好在有院墙挡着,倒也不是那么冷。
七郎见陈果儿穿的单薄,解**上的坎肩要给她。
“不用,我这夹袄是灰鼠皮的,暖和着呐。”陈果儿推回去,笑道:“啥事还神神秘秘的,非得到这说。”
七郎沉默了下。
家里的屋子虽然不少,但都住着人,他要问陈果儿在京城都经历了什么,而这些话他不想让别人听到。
白跟着担心没必要。
“果儿,到底是咋回事?”七郎道:“不行瞒着哥。”
陈果儿一笑,她就猜到七郎是要问这个,原本想一带而过,在见到七郎严肃的眼神之后,陈果儿又改变了主意。
七郎未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过多的保护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以后她嫁了人,总不能什么事都替娘家操持。
陈果儿便将所有的经过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虽然陈果儿说的轻松,七郎却听的胆战心惊,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一口气屏住,直到最后才喘出来。
他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办,在当初陈果儿离家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心里始终相信陈果儿能办到,结果等她真的办到了,他又觉得不可思议。
七郎沉默的低着头,他满心的自责,这些原本都该是他的责任,结果却是陈果儿替他冲在了前头。
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此刻再多的话都是空口白话,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事实上就是陈果儿做了本该他做的事。
陈果儿也看出七郎的自责,忙安抚他这不是他的过错,只是他还小,“哥你可得好好念书,往后咱家就指望你了,我还等着以后你给我撑腰呐。”
陈果儿本意是想安慰七郎,让他别多想,然而七郎依旧自责不已。
小不是理由,果儿比他还小呐,还是个女孩子。
应该他这个当哥哥的保护妹妹才对。
知道陈果儿是担心他,七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俺知道,俺肯定好好念书。”
随即七郎又问陈果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回一趟辽南府去看看。”陈果儿道。
辽南府那边的铺子还被查封着,这有可能是大皇子和殷素婉在作怪,不过这只是陈果儿的猜测。
她需要亲自去证实。
七郎立即说他要去,被陈果儿否定了。
“我有假的名牃,你没有,所以我去更安全。”陈果儿道:“而且我和孙亭长也比较熟悉,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点消息。”
孙亭长,就是现任的锦阳镇的父母官。
当初陈果儿和七郎第一次去府城的时候,在路上和他共坐一辆马车,当时孙亭长还嘲笑七郎,被陈果儿一首诗怼的灰头土脸的。
陈果儿的话让七郎无法反驳,最终只能叮嘱她一定要小心。
“哥你就放心吧。”陈果儿笑道:“大江大河都趟过去了,这不过是个小河沟,没事的。再说还有刘堂主,实在不行我去找他。”
刘堂主是丐帮在锦阳镇分舵的堂主,当初没少帮陈果儿的忙。
七郎这才放下心来。
这边两人刚说完,就听到前面有人在喊陈果儿,是陈莲儿的声音。
“你俩咋跑这来了,大半夜的也不嫌冷。”陈莲儿走过来,伸手摸了下陈果儿冻的冰凉的小脸,又狐疑的看了眼七郎,“你俩在这嘀咕啥呐?”
陈果儿忙笑着说没啥,打断了陈莲儿的追问,“太冷了,爹不知道回没回来,咱也赶紧回屋吧。”
七郎也说赶紧回屋。
陈莲儿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才随着两人回了屋。
晚上,陈果儿趴在被窝里小声问陈莲儿,“姐,你觉着金贵哥这人咋样?”
谁都看得出来刘金贵对陈莲儿的心思,今天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一个劲的往陈莲儿这边瞄,好几次都被陈果儿撞到了。
陈莲儿要是能和刘金贵成亲,他肯定会对她很好。
陈莲儿脸一红,好在夜里黑,除了她自己之外别人也看不到,好半晌才嗫嚅了一句,“还行。”
陈果儿噗嗤一笑,“就是个还行?这话要是给金贵哥听着了,还不伤心死。”
“死丫头,瞎说啥呐。”陈莲儿手伸过去,掐了陈果儿一把。
姐妹两人在被窝里嘻嘻的笑闹着。
闹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