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樾秦的死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果儿当然知道,一方面心惊镇北王的残酷,原本她以为要一辈子圈禁张樾秦,没想到镇北王直接处死了她。
另一方面她也是觉得镇北王肯定对这件事心怀恨意,对张樾秦的父亲也不会有好脸色,没想到反倒提携了他,陈果儿有点惊讶。
“这有什么。”赵九倒不是很意外,“父王越是如此,才越能证明张家女之死与赵家无关。”
同时还能赢得张樾秦父亲的感激,
陈果儿就明白了,这叫欲盖弥彰,只是可惜了张樾秦,到死都没能死个明白。
所嫁非人,亲情凉薄,遭人利用,也是个可怜人。
赵九就笑陈果儿太天真,“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成者王侯败者寇,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这次张樾秦是成为了别人报复陈果儿的垫脚石,但她内心未必不想算计陈果儿,以张樾秦对陈果儿的恨意,她迟早要动手的。
只不过王府戒备森严,而张樾秦又刚嫁进来不久,跟脚没站稳,她还没找到机会而已,如果她找到了机会,绝不会给陈果儿留一点活路。
难道以为那天她的那些话是白说的吗?
陈果儿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她向来是防守型人格,在别人没对她造成伤害之前,她不会主动去害人。
况且这里是张樾秦的家啊,婆家也是家,小十三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只不过陈果儿这次没再说什么,她不想在赵九面前提起小十三。
张樾秦的死让赵九的调查又被迫终止了,之前之所以怀疑张樾秦,是因为她家里曾有人去过西域。
早年张樾秦的祖父张大人曾出使西域,并且带回了厥箩草和阎罗口的一些泥土,厥箩散可以入药,张大人以前曾患痼疾,厥箩散是其中一味很重要的药材。
至于阎罗口的泥土可以烧制成精美的瓷器,那里的泥土与别处不同,煅烧出来的茶壶茶杯带着一股馨香,堪称上品,还曾进献给魏帝使用。
赵九正是想起来这一桩事,才命人去张樾秦的房间搜查,结果真的被他给搜出来厥箩草和阎罗口的泥土,正想从张樾秦口中进一步查出真相的时候,就发生了那天的事。
而张樾秦之所以癫狂,大概也是觉得证据确凿,无法脱身才豁出去一切。
但这并不是赵九要的真相,背后真凶一日不除,他心难安。
陈果儿并不知道这些,赵九没跟她说,只让她好好按照鬼医开的方子服药,剩下的交给他即可。
张樾秦死了,虽然没死在王府,但她也是王府的人,丧事自然要办的。
因为她是侧室,所以规格不需要太大,但镇北王为了表示对张家的重视,还是要求按照正室的规格操办丧事,这算是给足了张家的脸面。
陈果儿作为王府的宗妇,自然要操持起来,她把赵管家叫到院子里,细细安排着一切。
除了张樾秦的丧事之外,陈果儿更是详细问了在她和赵九成亲前,都有谁打扫紫竹轩,并且院子里的一应事物都有谁插手。
这事其实并不容易差,毕竟隔了半年多,而且当时人很多,私下里有人混进来也在所难免,所以调查进展的并不顺利。
赵管家也没有任何保留,将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给陈果儿听,反正这些之前他曾数次跟九爷交代过。
陈果儿看着名单上一串串名字,也深觉棘手,这些都是普通的下人,而她对这些人并不了解,想逐一调查实在难了些。
更难的是,这事必须得背着镇北王私下里调查,不过只要有人走过的地方就必定会有痕迹留下来,陈果儿倒也不着急。
她叫进来彩凤和灵犀,以及柳絮和柳荫,赵九已经告诉她柳絮和柳荫都是他安排在陈果儿身边的人,跟彩凤她们一样可信。
陈果儿吩咐柳絮和柳荫留意一下最近院子里都有谁不对劲,她得先把自己院子里的人排除,而后又让彩凤和灵犀去探查之前的事。
“九少夫人,奴婢之前把咱们院子里的人挨个排查了一番,发现院子里的粗使张大有嫌疑。”柳絮道:“曾有人看到他在树根下和墙角下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想必那些污秽之物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些早在九爷回来的当天,就吩咐她去做了,当时还不知道有厥箩散这些东西。
彩凤犹豫了下,说道:“姑娘,其实日前比翼曾来过,想要求见姑娘。但是那时姑娘整日昏睡,奴婢便先让她回去了,不过她倒是说了一些事。”
比翼是受了连枝所托,给陈果儿带来一个消息,关于丽姨娘的。
连枝自从被陈果儿揪出来之后,便留在了镇北王身边,但并未受到重用。
毕竟她以前曾是镇北王按在陈果儿身边的眼线,镇北王怕陈果儿心存芥蒂,自从那次的事办成了之后,便把连枝安置在别庄。
恰巧连枝所在的别庄正是丽姨娘之前被送去的那处,连枝说看到丽姨娘在别庄有一次说病了,让人去找郎中,并且要去她指定的那处找郎中。
郎中第二次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伙计,那天他们三个躲在院子里待了大半天的时间。
连枝听说了丽姨娘是因为陈果儿被送去的别庄,就对她格外上心,在院子外面徘徊的时候,曾看到郎中坐在花厅里,而丽姨娘和那个伙计却不在。
丽姨娘虽然被软禁,但她并没有出屋子,并且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