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抚好了陈果儿,赵九还是心有余悸,这事太大了,万一传出去一点风声,整个赵家都不够填的。
所以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果儿,是谁告诉你的?”赵九的声音轻柔如水,唯有眸底蕴含着波涛汹涌,埋首在他胸前的陈果儿却是看不到的。
“我自己个瞎猜的。”陈果儿咕哝了一句,“不然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三皇子被压制了,那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呢,他们争斗了十几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位他落?
赵九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陈果儿,从她澄澈的眼底看出她并非说谎。
一时间赵九无言苦笑,亏他还以为是走漏了消息而如临大敌,闹了半天就是她随口瞎猜的。
随即又想到自己筹谋了许久的事,竟然被陈果儿随便就给猜出来了,又有些无语。
若非这话出自陈果儿之口,他简直要以为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出来了。
陈果儿突然想起来之前赵九说过的话,“九爷就没想过自己坐那个位置?”
至高无上的权利谁不想要?
她不信赵九没有这个心,否则之前也不会问她那句话,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赵九闻言只是轻嗤了声,“你又不想做皇后,我要那位置何用?”
权利的确醉人心,但一旦掌握了之后就会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
赵家在辽南府也相当于土皇上,然而又怎样,还不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而且在其位谋其政,拥有多少相应的也要付出多少。
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攘外安内,权衡朝野,百姓民生,兴修水利,强国富民等等,哪一样不需要劳心劳力?
说穿了赵九的权利欲并没有那么重。
再者若是皇子继承大统好歹也占个名正言顺,最多也就那三位皇子不服,却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但如果是赵家夺得了皇位,在百姓心中难免有篡权之嫌,当然成者王侯败者寇,史册永远都掌握在掌权人的手中。
但赵九始终觉得没必要。
“人生短短数十载,与其勾心斗角蹉跎光阴,莫不如携妻带子游山玩水逍遥度日。”赵九牵起陈果儿的手,一根一根的捋着她细白的手指,“乾坤独掌的往往都是孤家寡人。”
陈果儿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暖,头靠在赵九的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
当然陈果儿也知道赵九所谓的游山玩水目前是不可能的,所以接下来他们面临的问题是,“那咱们以后会留在京城吗?”
扶持个小皇帝登基,自然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离的远了还怎么挟?
出乎意料的是赵九摇了摇头,“不,咱们还回去辽南府。”
那里才是赵家的根。
察觉到陈果儿疑惑的目光,赵九勾唇一笑,“这里有左丞相足够了,再者还有魏忠直等忠臣,也都可辅佐皇帝,无需我一定在京。”
陈果儿点点头,想起了左丞相与赵家的关系,严格来讲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赵玉婵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否则这会孙涟漪就是三皇子妃,当然目前称帝的也就不一定是五皇子了,毕竟左丞相的势力是很大的。
所以赵家和左丞相之间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非敌非友,一个是权倾朝野独掌朝纲的内阁首辅,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藩王。
一个在朝,一个在野。
若是双方能和睦共处还好,若是……
毕竟名义上藩王还是要归朝廷管制的,而朝政把持在左丞相手中。
陈果儿觉得该有人制衡左丞相,“不然这天下不就姓孙了?”
赵九一笑,这一点他自然早就想到了,并且也作了安排,“除此之外,为了防止左丞相日后为患,我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杀招。”
赵九将宣读遗诏差点读错的事跟陈果儿说了,之前没说是不想她负担太多,现在则是无所谓了。
陈果儿眼睛一转就明白了,“五皇子长大了之后,一定会想起来自己当初登上帝位的时候有破绽,那时候他就会去查。没有帝王能忍受自己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知道真相的人就危险了。”
所以赵九才在当日没有进宫,他成功的把自己摘除,却把左丞相推进去。
现在看似有从龙之功,但又岂知这是日后的杀机?
而赵家白璧无瑕,对皇室忠心耿耿,即便是日后皇帝长大了,赵家之于皇帝也是远在天边,顿在暗处,且实力强大,届时也是无可撼动的。
陈果儿突然觉得赵九很腹黑,“九爷这是把左丞相坑苦了,等到再过十年,他都年逾古稀了,而皇帝青春正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给收拾了。”
赵九闻言一笑,轻抚着陈果儿颊边的发丝,眸底的宠溺仿佛要溢出来。
他的果儿果然聪慧,这等连魏贤都想不到之处竟然被她给想到了,若她是男子,他必定请他做谋士。
赵九突然被这个想法吓一跳,果儿若是男子,那他岂非成了断袖?
忙不迭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开,看了眼陈果儿已经吃饱喝足了,余光瞥到窗外月上中天,如此夜色怎能辜负?
下一刻赵九已然抱起陈果儿往床榻走过去。
看着他越见幽深的眸色,陈果儿太了解这代表什么意思了,顿时打了个寒战。
赵九的战斗力不光体现在战场上,也体现在床榻上,之前那一次她已经累的腰都快断了,再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