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戚氏在陈家老宅四个儿媳妇当中是有名的小辣椒,就算是对上了秦氏她也不怕,但自从陈志节出事之后她就低调了很多,整个人仿佛没了精气神,整日恹恹的。
而今天,戚氏一反常态,坚持让陈果儿给出承诺。
“果儿,三伯娘知道以前对你也没啥恩惠,也没脸求你,但俺也是实在没辙了,三伯娘给你跪下了成不?”戚氏说着就噗通一声跪在陈果儿跟前,吓得她连连后退。
对于戚氏的这种行为陈果儿是从心往外的不高兴,戚氏看似在求她,实际上跟逼迫也没什么区别。饶是知道她这是一心为了六郎,陈果儿这心里也难免不舒服。
“三伯娘,你快起来,有话好说。”陈果儿想搀她起来,奈何戚氏不配合。
“你要是不答应俺就不起来了。”戚氏不住摇头,眼泪一双一对的往下掉。
陈果儿被逼无奈,沉下了脸,“三伯娘,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六郎哥有官职在身,是朝廷任命的,不是说不让他去就能不去的,真那样的话就是逃兵,要受军法处置的。”
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哪怕赵家军名义上是大魏的军队,但实际上只服从赵家,哪怕她是赵九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无权干涉军中的将领的任命与革职。
戚氏被吓的不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这咋,咋还不叫走了呐,这可咋整……”
一旁的彩凤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当军队是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呐?
要知道六舅老爷能在九爷身边贴身伺候,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要不是看在她们主子的份上,这好差事能落到六郎头上?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会蠢到说出来的,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三太太,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彩凤过去微微一用力,把戚氏从地上拉起来,看了眼陈果儿,又转向戚氏,道:“您真以为在家种地就安全了?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眼下朝局形势紧张,左丞相和九爷针锋相对,而九爷明显没有完全的把握,否则不会让夫人离京。
一旦京中形势有所变化,辽南府就岌岌可危,身为辽南府的子民在这种时候不守卫家园反而要落跑,那还算是个人吗?
再说是想跑就能跑得了的吗?
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咳咳。”陈果儿重重的咳了两声,打断了彩凤的话,用力瞪了她一眼。
跟戚氏说这些没有用,她也未见得能听懂,这也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能理解的,根本没必要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戚氏茫然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又看了眼窗外,“啥时候,快晌午了吧。”
彩凤,“……”
戚氏也察觉到自己似乎闹了笑话,尴尬的看向陈果儿,“那啥,果儿,她是啥意思?”
陈果儿笑了下,安抚戚氏,“没什么。”
借着拍了拍戚氏的手背,又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六郎,“三伯娘放心,六郎哥的事我会跟九爷说,他应该会答应。”
事到如今,陈果儿也想开了,她虽然没有孩子,但多多少少也能体会一些戚氏担心儿子的心情,只要六郎愿意,她可以成全他们。
况且虽说赵家军正是用人之际,却也不差六郎一个,否则以后真有个什么闪失,她也不好交代。
戚氏原本还凄苦的神色瞬间就明媚了。
虽然之前陈果儿说的很严重,但她是九爷的亲媳妇,且是唯一的媳妇啊,只要她说句话,九爷肯定能答应。
“成,成。”戚氏激动到语无伦次,拉着陈果儿的手一边哭一边笑,“三伯娘这辈子都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也行……”
陈果儿无语苦笑,“您说什么呢,快别这么说了,我可受不起。”
这边两人说的热闹,谁都没注意到躺在榻上的六郎呼吸比之前急促了些许,他看似昏睡,实际上跟昏迷差不多,却又没完全失去意识,只是眼睛睁不开,手脚也不能动。
刚才他清楚的听到他娘让他离开军中,离开九爷,这怎么行?
他挣扎着想起来,奈何力不从心,心里明镜似的,身子却不听使唤,只能干着急。
戚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兴高采烈的张罗着给六郎去熬药,四郎、七郎和八郎也都听说六郎回来了,纷纷过来探望,结果全部被陈果儿挡了架。
“六郎哥还没醒过来,郎中说他需要静养,还是等他醒了之后你们再来吧。”陈果儿让众人先回去,之后又去处理鲁县令的那堆烂摊子。
鲁齐来是当地父母官,眼下父母官没了,桐县的政务却还需要有人打理,陈果儿让县丞暂代鲁齐来的职务,等到了府城再作打算。
至于到时候派谁来接替鲁齐来的职位,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六郎是当天晚上醒过来的,他又说了一件更加惊人的事。
“前来刺杀咱们的是两伙人。”六郎皱着眉头,神色十分严肃,“虽然他们都穿着夜行衣,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但他们的武功路数不一样。”
陈果儿是看不出什么武功路数,但六郎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同时柳絮和柳荫也证实了六郎所言不虚。
“另外的一伙人会是谁?”陈果儿皱眉思索,却苦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无论是谁派他们来的,背后的人都应该是左丞相,可又想不通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