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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回禀说孙大人来了。
张大善人赶紧站起来,整了整头上的方巾,而后和众人一起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孙亭长从软轿上下来,众星拱月之下走进张家,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陈果儿脸上。嘴边淡笑一闪即逝,然而当看到站在她身旁的七郎,孙亭长眉头跳了跳,一丝疑惑闪过眼底。
怎么会这样?
“大人,请入内喝杯水酒。”张大善人围前围后的伺候着,把孙亭长往正堂请。
虽然之前派人去报官,但是因为案子牵扯并不大,孙亭长不至于亲自前来,大抵是打发衙役们来把人带到衙门去审案。
没想到孙亭长亲自来了,张大善人也有些惊讶,本来今天的春宴事先他也递过帖子给孙亭长,对方却借故推辞了。
“不必,带本官先去现场查看。”孙亭长摆手,眼风扫过,众人皆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往里走。
众人簇拥着来到了沈姨娘的院子,当孙亭长看到被押在一边的黄春生,眼角跳了跳,一丝怒意蕴含其中。
这个蠢货,本意是让他来给别人下套,这下可倒好,他反倒把自己套进去了。
黄春生看到孙亭长来了,着急的想站起来,然而在接触到对方飞过来的眼刀子之后,又赶紧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同时也裹带着一丝恨意以及后怕。
当初范师爷找上他的时候,只说是让他一定要把七郎带到张大善人的春宴上,并且要把人带至后院的余风亭,在亭子里把茶水洒到七郎身上。
黄春生也问过他原因,范师爷却什么也没说,只说让他照计行事即可。
黄春生不傻,也感觉到他们想害七郎,当时他也曾犹豫过。
七郎跟他关系还不错,平时也是哥长哥短的叫着,而且是他未来的小舅子,大家又都是同一个村子长大的,黄春生不想坑他。
“妇人之仁。”范师爷不屑,“陈家现在家大业大,可这些都是谁的?你不过是个女婿,能给你多少?日后你得以高中,少不得花银子找门路买空缺,否则你以为年年诸多进士,怎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做官?”
“只要七郎倒了,日后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范师爷嘿嘿冷笑,“况且也不会让七郎怎样,不过是给他点教训罢了,无须挂心。”
黄春生只得答应了。
却没想到没弄湿七郎的衣裳,反而他自己个湿了身,被带去换衣服的时候,黄春生想着既然范师爷已经安排好了,断然不会错把他当成七郎。
一路上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换好了衣裳,突然脑袋昏昏沉沉的。当时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再想表明身份却发现说不出话来,而且浑身发软,脚步虚浮。
其实在昏迷的过程中,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恍惚中觉得热血上涌,体内仿佛有股洪荒之力想宣泄出去。
他记得浑噩的时候,有人扶着他出了院子,进到另一所院子里。
屋子的沈姨娘站起来,女人妩媚的面孔,妖娆的身子,瞬间点燃了黄春生体内潜藏的火焰。
他不顾一切的扑过去,而后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声,这更加刺激了他,再之后有人闯进来打晕了他。
等到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被人从沈姨娘的床上扯下来。
直到那时候,黄春生才知道自己着了范师爷的道,而且这并不是给他设计的,是他误撞上了给七郎设的陷阱。
虽然在陈果儿的介入下,此事已经查明他是被陷害的,但对于日后的仕途依旧会有影响。
人们提起今天的事只会说此事香艳有余,实则是品德败坏。
这是大忌。
他想让孙亭长给他一个清白,并且日后若有人提及此事的话,能帮他说句话。
然而在看到孙亭长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色之后,黄春生所有的声音都收了回去。
另一边张大善人早已经让人把桌椅摆在院子里,沏上上好的香茗,摆满了果子点心招待孙亭长。
张大善人站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
由于之前陈果儿已经把事情真相查清楚了,此刻张大善人只是负责把来龙去脉再解说一遍。
“当真?”孙亭长看向冯小子。
冯小子点头,说千真万确。
孙亭长又问是谁收买的他。
冯小子依旧说不知道,却在抬起头的瞬间一愣,眼里带着一丝狐疑。
“咳咳,大人问你话呐,还不如实回答?”范师爷在一边轻咳了两声,两个眼刀子直逼冯小子。
整个过程陈果儿都看在眼里,更是注意到冯小子在看到范师爷的时候,眼中的神色。
顿时陈果儿就明白了,收买冯小子的人肯定就是范师爷。
这是他要害七郎。
当然范师爷跟陈果儿家无冤无仇,他不过是孙亭长手里的一把刀。
到现在陈果儿已经明白了背后的敌人,就是孙亭长。
看来对方已经按捺不住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这次却对七郎出手,又是这么歹毒的计策,也幸好七郎无意中打翻了那杯茶,不然陈果儿想保都保不住他。
陈果儿越想越后怕。
孙亭长又问了几句,事情经过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冯小子等人也将一干经过交代的清清楚楚,只除了收买他的人不知道是谁之外,其余也没什么好问的。
“把人带回去衙门,容本官稍后审问。”孙亭长袖子一甩,带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