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影笙回到宿舍时,整个人有如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刚一进门,她只能撑着把手机递给了肖羽岚,然后就往自己的床上一躺。
“阿笙,你怎么了?”
“阿笙?你没事吧?”
穆影笙摆了摆手,二十公里的负重越野,差点没让她跑死在当场。她现在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笙你怎么了?”巩向雪一脸担心:“不是休息吗?你去哪了?我们逛街回来都没看到你?”
“是啊,我怎么感觉你这休息了一天比之前训练一天还要累呢?”
穆影笙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她抬了抬眼皮,看着几个室友:“你们别管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到穆影笙这样的状态,大家都不再问了。让她好好休息。
……
穆影笙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之时,却梦到了前生之事。
“阿笙,这次去军区表演的机会很难得,你可要用心啊。”
经纪人看着她,眼中有几分惋惜。穆影笙声音好,偏偏唱歌不火,长得好看,却总是演龙套。白瞎这么好的条件,却总是红不起来。
这次去军区的慰问演出,要不是因为之前那个同公司的要参加演出的艺人生病了,也轮不到穆影笙。
“你放心吧,我会珍惜机会的。”
那个时候的穆影笙,已经没有了任何任性的资本。家里负债累累,穆贵和身体变差。穆凯颓废不振。陈华珍也无可奈何。
她需要钱,也需要更多的机会。
她去参加了军区的晚会,唱了一首小白杨。然后唱了一首祝福祖国。
她歌喉很好,两首歌喝完,赢来阵阵掌声。她要下台的时候,却偏偏遇到脚上的旧伤发作。
强撑着走完了下台那一路,正想去找自己的经纪人,却发现自己有点走不动了。
他们这次演出的地方,就是在南市军区的大礼堂。
这个地方,穆影笙是第一次来。刚才就有专门的人告诉了她休息室的地方,出口。
这边出口跟入口是两个,入口是礼堂后面的休息室,出口则是另一边。
穆影笙走了几步,脚伤实在是厉害,她知道这是这两天马上要变天的预兆。
拿出手机想给经纪人打电话,一时没有注意到前面出口有一个小台阶。旧伤加上失衡,她整个人往前倒去。
也就那么巧,摔进了一个穿着军装,胸前还挂着勋章的怀抱里。
那人胸膛很结实,肩膀很宽厚。她还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那种夹杂着草木味道的男性清冽气息。
抬头,就对上那人的眸子。极深邃的眸,剑眉星目,好看得很。如果对方眼中的那些意味不明的情绪跟嘲讽,不要那么明显的话。
“怎么?知道聂泽指望不上了。就转移目标了?”
他的声音不是低沉磁性的那一款,厉衍的嗓音浑厚,其实别有一番味道。她却只听到了聂泽二字。
聂泽?对啊。这个时候的已经是好多年后了。聂泽年纪渐长,家里不许他再胡闹了。为了让他定下心来,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一门婚事。
知道这个安排的时候,聂泽还跟家里大闹了一场。闹完了,又不知道在哪里喝了许多的酒,然后跑去她的住处找她,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的话。
后来,喝醉的聂泽被厉衍带回去了。而这是那之后,她第一次见到厉衍。
她真的受够了。又不是她跑去勾·引了聂泽?一向是聂泽缠着她。这些人不去找聂泽的麻烦,天天来找她的麻烦。
以往她见了那煞神,都是绕道走的。那天也不知道是因为脚伤的关系,还是因为被刺激了。
她不但没从厉衍怀里退开,反而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胸膛上。抬起的眸子,按着曾经演过的风尘女子角色一般,极轻挑轻笑。
“是啊,我转移目标了。就不知道厉首长,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她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不是因为真的要勾·引,而是脚伤犯了,她一只脚站不稳。
她看到厉衍的眉心那一瞬间拧得很紧,他看着她的脸,表情是她分辨不出的神色。
以为他没听明白,她又笑了:“厉首长天天混在军营,只怕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不如,与我试试可好?”
她知道他一向不屑于自己,说那话也是为了恶心他。
厉衍的反应果然如她想的一般,他快速的推开了她。退后了一大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嫌恶。
穆影笙的脚伤犯了,本来就难受。被他一推,直接倒在地上。偏偏那天她穿的是演出服,摔倒的时候,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同一时间,有人过来了,将她狼狈的模样,悉数看入眼中。
画面一转,她看到厉衍的脸,嫌弃的眼神,与今日让她负重越野时一般无二。
“喝——”穆影笙从梦中醒来,她坐起身,感觉身体已经疲惫得不是自己的。
抬眼望去,宿舍一个人也没有,外面军号响亮,原来是吃饭时间。
穆影笙坐了起来,手却碰到床上的一个袋子。她一怔,拿起打开,里面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一盒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