恙,”歌兮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身边的人,“眼下都在偏殿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元旭故意安排,自他们谈判那日起,福长生福乐还有神仙手这些人都被隔开了,这冷清清的行宫大殿里,再无半个人,歌兮照料着皇上,就算是缺衣少食。她也是熬了过来。

“林飞呢?”

皇上沉声问。

林飞是他最后的底牌,就算是天子卫全军覆灭也不要紧,只要林飞在,他放在林飞手中的兵符在。他就不至于一败涂地!

“……刺杀齐王,被抓了起来。”

皇上听着心神一震,竟是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皇上!”

歌兮搂住了他,“……还不到绝境,您不能倒下去。”

还不到绝境么?皇上仰躺在踏上,睁着一双凹陷下去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黑洞一般的屋顶,“……朕还以为还来得及励精图治,谁知道竟是来不及了……”

他悲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的和绝望,歌兮听着心酸得厉害,却半句劝慰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都是无用的,他的心绝望了。

天亮时分,皇宫之中已经是有群臣上朝了。

说是上朝,其实也就是元旭的心腹和眼睛投诚到他这一方的谋士在勤政殿中商议要事。

而元旭到了勤政殿看到的第一份奏折就是他的谋士们的联名上书——

“废正德帝,拥立本王登基?”

元旭扫了奏折一眼。底下的心腹们便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正德帝昏庸无能,早就该退位让贤了。”

“正德帝对天下臣民所犯之罪总有十宗,第一宗便是无德而失天下,使得天下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第二宗……”

“主上,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就该趁热打铁,正德帝,可赐一杯鸩酒……”

“球……球球!!”

一道清亮的童声突兀地插了进来,文臣武将都被吓了一跳,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都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站在他们中央殿外、拽着一个文臣的袍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指着一个方向喊着什么球球的孩童。

“哪来的孩子?”

群臣们都惊讶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一个一两岁模样的孩子出现。

“球球,球球!!”

那孩子还是不依不饶地拽着那大臣的袍子,那大臣不知他是什么来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脑门上都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就在大家都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坐在上座的元旭开口了,“他是想要那个球。”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大伙纷纷退开一条路来,果真看到一个扎着各类彩带的竹篾做的小球。

小童的眼睛顿时一亮,两只小腿迈了过去,抱着那个小球咯咯笑了起来,并且冲着上座的元旭喊道,“……王……球球!”

元旭听着他含糊不清的“父王”,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朝他招了招手道,“念儿,到父王这儿来。”

此话一出,众心腹们都惊悚了,他们都知道主上只有一个长女,正妃倒是有身孕,可是前不久也是小产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却是如何来的?

小念儿可不管这些人各异的心思,这些日子元旭日日带着他,虽有艰辛,到底是处出了一些乐趣,也能叫他父王了,只是怕是小念儿这懵懂小童,根本就不董“父王”两字的含义。

小念儿又迈着两条小短腿,蹭蹭地跑到了元旭身边,元旭一把将他捞起,放在了自己膝盖上坐着。

“主上,敢问这位小公子是……”

元旭不动声色道,“他是本王的嫡长子,也是齐王世子,念。”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天下人都知道齐王的正妃是平阳陈氏的大小姐,也知道齐王王妃前些日子小产了,那么这嫡长子如何而来?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皇室的血脉不容混淆,齐王如此笃定,想来是他的骨肉无疑,或者是哪个姬妾在外生的也不一定,可是嫡长子,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名分,尤其是在皇家!

但是有些人想得更是深层。

只见一个文士出声道,“主上,既是主上的嫡长子,理应是太子。”

此人便是韩拓,是当初歌兮在大庆军营打山岗王卫亮那一仗时的谋士。

心腹臣子们也都听出了端倪,要是齐王此时有心称帝的话,那么他的嫡长子就应该是太子殿下,而不是一个区区的齐王世子。难不成,齐王此时不欲称帝?

果然,他们在齐王口中听到了最不愿听的话。

“本王是齐王,太子,还在华清宫中的呢。”

元熙确实被软禁在华清宫里,可是这些心腹大臣们哪是在乎这个,他们在乎的是,明明都已经撕破脸了,明明都已经掌控大局了,明明都离那个位置只有半步了,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停下来?!!

韩拓当下便竖起双眉,“主上!天下人都知道您囚禁了皇上,天下人都知道齐王已然反叛了,难道事到临头了您还要讲究起兄弟情谊来?您要是退缩了,那他日放虎归山,老虎就会咬了您的咽喉!”

“而我们这些追随您的人,将全家全族的性命都压在您身上的人又成了什么?都会成为犯上作乱的奸佞!到时候难道我等还能留个全尸?”

“请主上三思!”

韩拓的话掷地有声言辞犀利,可是他说的真是事实,他们跟着元旭谋反,本就是将脑袋随时提在手中的活计,辛辛苦苦筹谋那么多年,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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