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兮一笑,“福长生,你都要人老成精了,一猜你就了。”

福长生也笑了几声,“娘娘不要怪老奴妄自揣度就好了。”

“哀家确实是有烦心事。”

歌兮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西北穆氏紧逼,南面还有一个伯家在虎视眈眈,哀家生怕某一天醒来,就是战火连绵国破家亡了。大盛若是在哀家的手中亡国,哀家愧对三郎。”

“娘娘。”

福长生却是不这么看。在他看来,国家的强盛兴衰,本就是男人的责任,和弱女子又有相干?大盛衰败的源头由来已久,就好像一艘大船,它的木头坏了,舱底穿了,船要沉了,即使有一个厉害的舵手也改变不了它下沉的局势。大盛想要中兴,想要收复失地,又岂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

“老奴虽不懂朝堂上/无/错/耍娘娘行事到如今,已经是超过世间男儿太多,就连朝中的那些所谓股肱之臣,对江山社稷的贡献和所费心血也比不上娘娘呢。?

“哀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

歌兮是的事。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未想过要为国为民,她想经营好的也只是的人生罢了。可是谁会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她也实现不了。造化弄人。她竟一步步走到了宫中,走到了朝堂,就是如今她行事都是为了大盛。也是因为那是元堃的愿望。

他很后悔浪费了那么多的好时光,很后悔没有做成一个明君,他的遗憾只能来替他完成了。

“哀家只是不想对不起三郎。天下、朝堂……其实哀家并没有那么无私伟大的。”

“这个世上多的是人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行事准则,娘娘在实现先帝意愿的同时也造福了大盛,这便是功德了,老奴虽是不信道也不信佛,但仍然善有善报。娘娘的福报在后头。”

歌兮听着不禁笑了,“都说福乐是个会的,哀家看你这个师傅才是一张好嘴。话到你嘴里都能变成比乐曲还好听。”

福长生微微弓了弓背。 “老奴说的是大实话。”

“福长生。”

“哎,老奴在呢。”

“你从皇上的宫里出来吧。”

歌兮的话让福长生微微吃了一惊,“娘娘您这是……”

“原本将你放在元熙的宫里,是想着让你看顾着那个孩子。你是这宫里的老人。要是有人调唆皇上或者在他宫里弄鬼,有你坐镇,哀家也放心一些。”

歌兮说着叹了一口气,她真是这样打算的,可惜元熙那孩子太敏感,她这样的做法没有得到他的理解,反而让他猜忌。

“元熙虽是出身尊贵,可是经历比任何孩童都要坎坷。所以养成了如今这种多疑的性子。也是哀家欠考虑了,只想到要你到他宫里坐镇。却没有想到更深一层。这些日子,你受到了元熙的冷落,你受委屈了。”

福长生只觉眼眶有些温热,“……一点子委屈而已,值得呢。有娘娘的这句话,老奴就值得了。”

歌兮看着这个慢慢老去的内侍,因为在资阳行宫的那些苦日子,他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吃都补不了,这两年越发老得厉害。

恍惚到了初初认识他的时候。那时还是上官家尊贵的七,而福长生那时也不姓福,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处处受到排挤的内侍,因为一次偶然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更给他指了一条路。然而多年之后,她受到他的回报更多,现在福长生渐渐老了,她无论如何都给要他一个安稳康泰的晚年。

福长生家中的人早就失散了,福长生回到宫中之后也去找过,可惜都找不到。歌兮派了天子卫的人去找,要是找得到那是最好,要是找不到她就在民间给他找几个仁厚的孩子当义子,到时候给他安置上宅院良田,让他出宫安度余生。

不过这个打算她不打算这个时候告诉他,现在要是跟他说了,他一定是不会乐意的。

“皇上那里,还是需要老奴。”福长生犹豫了一下。

他这些日子却确实受到了皇上的冷遇,皇上总觉得他是太后派来的大眼线,虽说也不至于给眼色看,但还是有意无意的孤立他。但是他在那里的作用不是一般人替代的,要是换上一个人,只怕三两天就被皇上给打发了。

“算了福长生。”

歌兮福长生是为了好,想着给递消息也方便,看顾元熙也方便。可是,元熙不这么看,她与他关系已经是这般了,要是福长生还在他宫里,若是被他人利用,说不定元熙会将疑心和怒火都发泄到福长生身上。

“等过了这一阵的风头,哀家就准备要皇上回宫上朝了,皇上老抱病,哀家把持朝政,又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了。到时候又是牝鸡司晨祸乱朝纲的言论出来,虽然也动摇不了哀家如今的地位,但总是让人恶心不是。”

“再说,哀家总要表一下态度,好让元熙,哀家是诚心让他回到朝堂,而不是将他当成一个傀儡。”

“他不信哀家,如今哀家也没有太多的去与他培养感情了,只希望他看在他父皇的份上,就算不能全心全意信赖哀家,也不要动不动就来怀疑哀家,甚至和外人联合了对付哀家……”

歌兮说着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福长生也是心中叹息。要是先帝还在,要是娘娘能与先帝有一个孩子,那么现在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希望皇上能惜福,将来行事不要彻底寒了太后娘娘的心才好,他不会,在这个世上唯一不会利用他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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