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又有一封来信送到了郦允珩的桌案上。
不消说,又是哪州郡发生疫情,来请他的苏王妃了。
“苏宛儿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们的医官!”郦允珩不满地腹诽说。
想起苏王妃被人请走后自己的漫漫长夜,郦允珩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郦允珩决定不去拆看那封信,反正看了也没用。都来请他的苏王妃,可知他的王妃,自己还都捞不着呢!
郦允珩忿忿不平地瞥了眼那封信,想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不识时务不长眼。
信封上一行隽秀的字吸引了他的视线。
“睿王爷亲启。”
这不是宛儿的字吗?
郦允珩大喜过望,赶紧将信拿起来,捂在胸口。
众大臣异样的目光齐齐地投射过来,郦允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惊喜,于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了。
郦允珩尴尬地解释:“呃……本王忽觉身体不适,方才所议之事,明日再继续。本王回去……呃……暂歇。”
众臣忙一起俯首施礼:“恭送王爷!”
郦允珩握着宛儿的来信,心尖儿涌起了甜蜜。
宛儿人不在身边,可心里还是牵挂着他的。她信里会说些什么?
当然,一定会报告行程、报平安,她……会思念自己吗?
郦允珩将信贴在脸上,浮想联翩信的内容,心花怒放了一会儿,才颤抖着手,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
几行清秀娟丽的字迹,跃入郦允珩的眼帘。
只见信上写道:
王爷尊荐:
近日多地疫情紧急,纷纷求告王爷。宛儿为王爷分忧,何辞辛劳?匆匆出行,未及相别王爷,望乞恕罪。今已至雲州,开出治疫良方施用,已初见成效。疫区黎民得救,均仰王爷之德。
秋意渐凉,王爷珍重贵体。宛儿无法服侍左右,愧意满怀。
另外,治疫需要的珍稀药材,已另附药单托送信者带去,这边筹措不了,请王爷施恩补给。
书短意长,临颖不尽。宛儿敬上
郦允珩将信读了好几遍,虽然信上没有相思之语让他遗憾,可宛儿毕竟嘱托他珍重,还是关心他滴。
郦允珩将信折好,重新装进信封,揣在怀里。心里美滋滋的,口中却说:“什么为王爷分忧,什么均仰王爷之德,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回来照样罚你!决不轻饶!”
郦允珩想了想,又犯了嘀咕:这封信,到底是宛儿关心他而写,还是为了药材稍带寒暄两句?
左思右想,郦允珩又把信取出来读几遍,脸绷紧了。
“像是为了药材才写的!不给!”
宛儿翘首等待,不给也不行啊!真不给,连捎带着的问候也没有了。
不敢不给滴!
郦允珩命人传唤送信人,把宛儿的情况问了一千遍,这才唤来良医副,下令凡苏王妃命人带的药单,优先如数供应,不够就补给充足,不得有误。
好歹是有了宛儿的消息,也算是点慰藉。
郦允珩夜里辗转难眠,就把宛儿的信拿出来再读几遍,贴在胸前,竟然也安然睡了会儿。
※※※
这几日,陵郡陆陆续续来了些逃难的外地人,拖儿带女的,个个面有菜色,有的用车拉着来,有的壮年人用箩筐挑着老幼徒步走来的。
这些人一到陵郡,直接去往安济局求医。
安济局见来求医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一面积极增加人手救治,一面将情况汇报给了睿王。
郦允珩派人调查此事,得知这些人都来自冀州。只因冀州也发生瘟疫无力救治,冀州百姓打听到陵郡设有安济局,在疫情泛滥的特殊时期,专门为普通民众提供免费医疗,于是拖家带口扶老携幼前来。
获得安济局救治恢复健康的民众,纷纷选择在陵州一带定居,不肯再返回原地。
地方官询问其原因,一位叫石明德的老汉声泪俱下,诉说了自己一家人的悲惨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