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婶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睿王府今日里要大办丧事!
“丧事?!”
宛儿惊了一身冷汗,“谁?!谁故去了?!”
“哦,听说是睿王府的一个庶侧妃没了,还怀有身孕呢!唉,真惨,一尸两命啊。睿王爷连失两个王嗣,听说痛得吐血昏死过去了!也不知这王府是不是阴气太重,得找个阴阳先生看看!”
陶夭又出事,这对于极其重视子嗣的王府来讲,无疑又是一记重创。郦允珩连受打击,也真是够不幸了。
宛儿正想着此事,又听周婶啧啧地说:
“听说丧事办得可排场了!请了上百僧人为亡灵超度,还把陵郡最好的四大八音会请去,吹吹打打的笙箫声响彻云霄。纸马、摇钱树多得数不胜数,光是举铭旌、纸幡的人就排了长长两大街呢。老百姓都跑去看热闹,堵得水泄不通……”
宛儿突然心里一动。
睿王府遭此变故,郦允珩定然心力交瘁,又得忙着操办丧事,弄得焦头烂额无法分神,必然顾不上再搜捕自己。
城里有这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守城的军士定然也会转移注意力,今日岂不是不可多得的逃走机会?
南宫聿被郦允珩的人盯着难以脱身,等他就会错失时机。宛儿决定抓住今日这难逢机会,浑水摸鱼,趁乱逃脱。
宛儿立刻改换装扮,乔装成男子模样。她趁周婶不备,悄悄出了密室。
这里离北城门不远,宛儿一阵疾走,很快就来到了巷子尽头。
宛儿又向左穿过一条窄巷,拐上了宽阔的南北大街。
大街的北边,就是陵郡的北城门,距离宛儿也就十几丈的距离。宛儿远远地就望见城门两边,守城军士规规矩矩地站了两列。
一辆敞篷马车“吱呀呀”响着从宛儿身旁经过,马车上坐着些男女,闲聊着话,好似也在议论王府的丧事。
宛儿一机灵,拱手请求搭乘一段儿路。
马车“吱呀呀”的声音渐渐停止,马打着喷鼻,不安地在原地抬蹄踏地。
两个守城军士从车夫开始检查,一人手里拿着张画像,不时低头看看对照着。
宛儿知道画像上的人是自己,吓得心“扑棱棱”地如白鸟翻飞,脸都紧张得红了。
“我是男子,我是男子,不用怕……”宛儿暗中使劲给自己打气。
那军士检查的重点确实不是男子,他们把马车上的女人逐一仔细对照过,扫了男子们一眼,挥了挥手。
“吱呀呀”声再次响起来,马车又缓缓地起行了。
当宛儿从军士旁边经过时,她低着头,手心沁出了汗。她的心骤停了一会儿,又“咚咚咚”地报复性急跳,宛儿都担心这声音会被军士听到。
那军士果然往她身上扫了一眼。
宛儿浑身的汗毛都乍起来了,头也埋得更深。
“这一个个跟歪瓜裂枣似的,哪里会是?!还没男人长得标志呢!”
马车行驶出了城门。
宛儿已经看到了城外高远的蓝天,天空中自由飘移的云片儿,还有偶尔以它们为背景的成群的飞鸟。
“自由了!”
宛儿抑制住心头的狂喜,与马车上的乘客言谢道别。
那马车夫飞扬起马鞭,打了个响亮的鞭花,口中呼喝一声,马车便又踏上路程,沿着城外的东西大道,往东边快速地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