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打量着这个青年,发现他的病势严重,脸上毫无光泽,眼睛很大,但却暗沉无神。
宛儿将丸药化在药汤里,端来给他喝。
青年喝了一口,苦得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端起碗,将药丸统统送服进肚里,一滴也没剩下。
这青年喝药时,宛儿已经察看了他的身体体征。见他放下药碗,宛儿问:“你都有哪些症状?”
“头痛,胸前闷,骨节酸疼,站不起来。”
宛儿从袖中拿出针灸套,取出一枚银针,在阳光下闪闪耀眼。
周围围观的人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又都惊诧地瞅着宛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阿妈皱紧了眉头,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你要对阿瓦做什么?!”
宛儿看看她,只说了四个字:“请相信我!”
“我相信你!”
低沉的声音来自那个青年阿瓦,他仰头对阿妈说:“阿妈,这位姑娘沿着涴河走来我们村寨,她是来拯救我们的。您放心。”
宛儿的目光澄澈温和,她冲阿瓦点点头。
宛儿拿起银针,蹙眉凝神,找到阿瓦额头、眉心、上下唇和胸腹部的几处穴位,小心地各刺几针,针针见血。
四下民众鸦雀无声,都睁大眼紧张地围观着。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怪异的治疗方法,他们又惊愕又质疑地望着。
只当事人阿瓦神情泰然,脸上微微有笑意。
宛儿施针完毕,从怀中取出丝帕,替阿瓦擦去血迹。
“你站起来试试。”
众人狐疑地互望一眼,根本不相信扎几针就能让阿瓦站起来。
连阿瓦也不敢相信了。他疑惑地看着宛儿,质疑着自己有没有听错。
“你站起来试试。”
宛儿看着阿瓦,眼眸澄澈如水,又清晰地重复说了一遍。
阿瓦伸腿试了下,发现骨节处已经不再痛了。他立刻站了起来。
“喔哇——”
人群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阿瓦发现自己的病症已经一扫而空,他又身轻如燕,迅捷如豹了。
阿瓦扑向那个阿妈:“我没事了!我已经全好了!阿妈!我痊愈了!”
原来阿瓦是阿妈的儿子啊!
阿瓦身材魁梧,虎背蜂腰,皮肤略黑,鼻梁高挺,嘴唇略厚显出野性。
痊愈后的阿瓦一扫病态,他像一只壮实的黑豹,疾速而敏捷。
阿瓦转脸瞅着宛儿,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是谁?你沿着涴河而来,在我们星罗寨陷入死神之手时,你用你的仙术解救我们!你难道是涴河之神?”
宛儿被他赞得不好意思了,说:“我叫宛儿。”
众村民都狂喜振奋起来,说:“感谢神灵,感谢涴河给我们送来涴神,我们有救了!”
宛儿对阿妈说:“我带的药有限,还需要再配点儿。我看星罗寨坡边地头到处都有药材,请召集些村民过来,我请他们帮忙采药。”
阿妈和阿瓦立刻组织未染病的村民聚集过来,听从宛儿指派。
宛儿在山脚下繁密的草丛中拔出一株来,展示给大家看。
“这种草名叫方溃,可清热解毒,凉血祛风,消退虚阴潮热。有谁认得这草?”
“我认得!”
一名少女争抢着说,“我认得!沟边,山崖,田里,到处都有!我们把它叫做草蒿。”
宛儿含笑道:“你去采这种草,多多益善。”
“山菖蒲溪边河岸上都有,我需要用它的根。谁去采挖?”
三个少年兴高采烈地领命,跑着去了。
宛儿逐一安排分配,人员各司其职地散去。
宛儿对阿妈说:“还需要些薏珠子,此前刚成熟采集,寨里应该有,您去准备一些。”
“有,有!我去拿一些。”阿妈说着,便往村寨里去了。
“涴神,我能做什么?”
宛儿转脸一看,见阿瓦精神蓬勃,眼睛亮晶晶的,咧着嘴笑问她。
“叫我宛儿吧。”宛儿回答,“你备些柴草,再架几口大陶锅,准备熬药。”
阿瓦马上行动起来,动作敏捷、迅疾。
一番工夫,烈火熊熊燃烧起来,狂野地舔着锅底。满满一大锅水,翻着小泡,淡淡的水汽从水面上飘浮起来冉冉上升。
水烧开时,各种药材也都到位了。
宛儿下令将药材清洗干净。她亲自控制用量,将药材按照一定比例配制好,倒入陶锅中煎制。
不多久,几个陶锅里的褐色药水大幅度翻滚起来,浓郁的药味儿飘散在空中,和哗哗的滚水声一起,鼓舞和振奋着村民的心。村民的希望也和陶锅里的水汽一起,袅袅地升腾……
星罗寨里最好的庭院,由阿妈亲自带人收拾得一尘不染,又精心布置了一番,安排给了宛儿。
虽然房间无法跟王府里的雕梁画栋相比,然而却净洁朴实,亲切温馨。
窗上贴着新窗纸和剪出的花鸟图案,床上铺着簇新的自织粗布床单,枕套上绣着淡雅的兰花,清新生动,技艺高超,想必出自村寨中最巧手的绣娘之手。
墙上也挂着几幅刺绣品做装饰,几案的果盘里放着洗干净的红果子,娇艳馋人,却不知其为何名。
总之,房间里的一切物品,都在极尽全力地表达着这个村寨里所有村民的感激之情。
宛儿的到来,将这个在死神阴云下苟延残喘的村寨解救出来。她挽救的不仅仅是星罗寨村民的性命,同时获救的,还有附近村寨染病的村民,和后山同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