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兰馨苑门口喧哗声大噪,吵吵嚷嚷,乱纷纷的。
绿珠二人听见,惊喜的眼神交织,齐声说:“会不会是昨天的话打动了王爷,他到兰馨苑来了”
侍墨很快收敛了笑容,说:“不会吧现在这么早,是王爷上朝的时间,他就是肯来,也不会是现在啊”
“严王妃到”有內侍扯着嗓门高声唱禀道。
绿珠二人听见,惊惧地互相望望,心内都忐忑不安。
她们这才醒悟过来:刚才的喧哗声,应该是兰馨苑的守卫在阻拦严王妃。
今非昔比,往日不可冒犯的兰馨苑,此时已经失去了王爷的庇护。想必守卫也不敢硬拦气焰正盛的严王妃,因此吵嚷了一番后,最终妥协了。
绿珠二人赶紧跑到宛儿的房间,见宛儿还在气定神闲地执笔作画,跟没听见通报似的。
严嘉璱带着一众人,气焰嚣张地闯进了宛儿房间。
绿珠和侍墨赶紧过来施礼迎接。
严嘉璱打量她们一眼,目光越过她们的头顶,飘向了宛儿的身上。
宛儿头都不抬,旁若无人地画她的山水,丝毫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严嘉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起上次的教训,她现在还不敢把宛儿怎么样。
严嘉璱坐下来,眉毛一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颐指气使地问道:
“本妃听说,昨天,你们兰馨苑的侍女竟然跑到王爷跟前,摇尾乞怜,想把王爷哄到这里来”
宛儿握笔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一小颗墨汁抖落纸上。
绿珠和侍墨预感到来者不善,垂着的手都微微发抖。
“谁是绿珠给本妃出来”
绿珠吓得一激灵,只得战战兢兢地过来,给严嘉璱跪下:“奴婢见过严王妃。”
严嘉璱拿眼尾扫了绿珠一眼,哼了一声。
“昨天,就是你到书房去请王爷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个贱婢看见本王妃得宠眼热了,故意想给本妃添堵是不是”
“奴婢不敢。”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的”严嘉璱又挑了下眼角,问道:“谁是侍墨”
侍墨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也赶紧过去跪下。
“本妃听说,你们两个贱婢都不是省事的,平日没少出坏主意,挑唆主子。狗仗人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你们主子失势了,我看你们还倚仗哪个”
“严嘉璱”
宛儿已看出严嘉璱今天的来意,心内不免慌张。她只得以言语弹压,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看不出,你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宛儿语气轻蔑张狂,“你不是出身高贵,又是睿王正妃、当家主母吗”
宛儿放下手中的画笔,走了过来:“不把你往眼里放的人,是我苏宛儿如今我失势了,你不是照样奈何不了我吗你不会只敢拿丫头出气吧”
“苏宛儿你你竟敢如此张狂你也看看你如今的处境我我现在是不能把你怎样,不过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
严嘉璱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绿珠二人,重新望向宛儿,眼神恶毒:“苏宛儿,本妃今天来,就是要教训一下你的侍女。本妃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正经主子,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助纣为虐来人每人掌嘴二十”
她的侍从眼神互视,都露着怯意,不敢应声。
严嘉璱脸青白一阵,怒道:“王爷不准打苏宛儿,难道她的丫头,本妃也动不得吗你们难道没看到王爷天天到杏春园陪本妃这些势力的狗奴才”
“嫣红、夏莲你们两个给本妃行刑”
嫣红、夏莲是严嘉璱房里的心腹丫头,都知道她们主子如今的专宠,因此赶紧跑来绿珠侍墨面前,扬手狠狠地打起来。
“严嘉璱”宛儿怒道,“你有本事冲我来”
严嘉璱高声笑起来:“我就是要打你的丫头,让你心疼让你知道飞上枝头的麻雀,迟早还会跌落枝头,一文不值”
房间里“啪啪啪”地脆响响彻屋顶,绿珠和侍墨哀哀的啼哭声,像刀子一样割裂了宛儿的心。
宛儿的手颤抖着,却无力救护二人,眼睁睁地看着冷酷的巴掌落在二人娇弱的脸庞上。
宛儿明知绿珠二人是代自己受过,这巴掌脆生生地打在二人的脸上,她的脸上热辣辣地疼。
在这王府里,失去了郦允珩的庇护,宛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弱势。
“睿王爷到”
一声唱禀响起,房间里的人都慌忙跪下行礼:“叩见睿王爷”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颀长秀挺的身影走了进来。
郦允珩。
半个月来,这是他的脚步第一次跨进兰馨苑,第一次进到他暌违已久的房间里。
严嘉璱立刻小鸟依人地迎了上去,挽着郦允珩的胳膊,软语娇声说:“王爷,您回来了让妾身好等呢。”
郦允珩笑意妍妍,温柔地垂眸瞧着她:“宝贝,我一下朝就回杏春园看你,听说你在这里,就来接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妾身谢王爷关爱。”严嘉璱在众人面前受王爷如此荣宠,也觉颇有面子,胆子也就大了许多。她得意地一挑眼稍,说道:
“妾身操持内务,正教训两个不听话的丫头呢”
“喔”
郦允珩自进屋以来,目光就没从严嘉璱身上移开过。听到她如此说,眼睛才往两个肇事丫头的身上瞟了过来。
那嫣红、夏莲听见王爷过来,哪里还敢动手,已经退到两边了。
绿珠和侍墨还泪汪汪地跪在地上抽泣,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