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嚎哭声凄惨,宛儿知道那俩人娇弱,根本经不起刑杖。又见郦允珩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宛儿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膝行到郦允珩身边,央求说:“王爷,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不敢逃走了,求您饶恕她们吧!”
郦允珩眼眸里有微光闪动,他摆了下手,说:“打十下吧!”
此时绿珠二人也挨了有十下了,可怜二人皮开肉绽,哪还能动?
刘嬷嬷赶紧叫人抬了藤床,将二人抬下去了。
宛儿看见绿珠二人衣裤上沾满了血,知道伤得不轻。心里痛恨郦允珩心狠,却不敢形之于色。只泪水汩汩如泉,奔涌而出。
郦允珩无情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再有下次,她们两个就别想活着了。”
宛儿抽泣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
“助你逃走的,还有一个案犯。本王已经派人将其处决了。”郦允珩说着,对侍卫喊了一声:“拿过来吧!”
宛儿还在诧异这案犯是什么人,于是狐疑地抬头看去……
只见一片雪白和猩红交错,是白色的皮毛和血淋淋的马尸块!红白相间,那颜色格外醒目。宛儿还清晰地看到马首连着马颈,马颈的那一段,还呼呼地向外冒血……
是雪风!
郦允珩把雪风杀了!
宛儿心头凛凛冽一痛,泪水更如涌泉般流淌。
这就是郦允珩所讲的折磨吧。他要让她承受对绿珠二人的愧疚,对雪风的心疼,他要折磨她心灵痛苦,让她比死还难受……
红白相间血淋淋的马尸,绿珠染血的衣裤,半月来郦允珩的冷落,严嘉璱的欺辱,交替在宛儿眼前飞晃,越晃越快,越晃越模糊,渐渐什么也看不到了……
宛儿“噗通”一声倒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
宛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巳时了。
绿珠和侍墨看见她张开眼,都面露惊喜:“主子,您醒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宛儿想起她们的伤,二人都摇头说没什么,快好了。
宛儿回想起昨天夜间的事,问道:“我恍惚觉得昨天有人喂我药,是你们吗?你们自己还受着伤……”
绿珠和侍墨互看一眼,忙答道:“是的,呃……不是……呃……”两人又互望一眼,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宛儿觉得这俩人怪怪的。
不过想起郦允珩能洞悉她们的私房话,想必有暗卫、耳目什么的潜伏在她们身边,这两人刚吃过亏,自然再不敢随便说话了。
宛儿也不追问,只是依然觉得疲惫,就让二人自去歇息,她想再躺会儿。
宛儿重新闭上眼睛,她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房间里蔓延着一些淡淡的异样的气息。
这种气息,有点靡丽惑人,有点暧昧,似曾相识。
宛儿想起来了,以前与郦允珩缠绵欢爱后,房间里弥漫的就是这种释放了**的魅惑气息。
她房中,怎么会有这种气息呢?
宛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发现什么。
她检查自己的衣裙,发现漏系了一颗扣子,这颗扣子隐蔽了点儿,可宛儿记得清楚,出门前她是特意系好了的。
宛儿继续检查,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一些深深浅浅、或青或紫的瘀痕。
昨夜,在房间里,难道有人趁她昏迷时,对她做了什么?
这个人是谁?
宛儿想起绿珠二人支支吾吾、躲躲闪闪,回答谁喂她药这个问题的情形。
昨夜恍惚中,喂她服药的人,是郦允珩?
郦允珩对自己总流露出的厌恶的眼神,在宛儿面前浮现着。
应该不会是他。
昨夜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她昏迷中的错觉?
就如同在祥泰商行,她到底为何会昏迷?她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宛儿左思右想,却一直想不出个头绪。
※※※
“三哥!三哥——”
郦允武的高音又在明仁宫炸响。
原来,前些日子,郦允武的母嫔病了,思念儿子,因此皇上急召郦允武返京探母。
郦允武侍奉母嫔几日,见母嫔身体好起来,就准备重回藩地前,过来看望三哥郦允珩。
“三哥!”
郦允武一见到郦允珩,就嚷嚷起来:“我听说你把宛姐姐抓回来了,还整天不理她,是不是真的?!”
郦允珩不作声。
“三哥,你为什么不对宛姐姐好点?!我要去看宛姐姐……”
郦允武说着就往兰馨苑走。
“不准去!”
郦允珩喝了一声。
“非要去!”
郦允珩想去拉他,谁知郦允武早有防备,轻轻一闪避过,同时迅速反手一击。
趁郦允珩躲避时,允武身影一闪不见了。
“宛姐姐!宛姐姐——”
郦允武的高音又在兰馨苑上空回响。
声音未落,郦允武已掀开门帘走进了宛儿的房间。
“五弟,你回京了?”宛儿迎过来,看看五弟的气色,给绿珠吩咐几句,绿珠照吩咐沏药茶去了。
两人寒暄几句,允武问道:“我三哥是不是对你不好?宛姐姐,你跟我去襄州吧?”
见允武说傻话,宛儿摇了摇头。
想想郦允珩的薄情,还不如这个兄弟对她的情意,百般心酸涌上心头,眼泪也如涨起的潮水般奔流。
宛儿赶紧转过头,悄悄用袖子拭去泪。
然而郦允武还是看到了:“宛姐姐,我三哥伤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