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解释说:“咱家奉命到街上寻找孕妇,在一个医馆里,正好遇到这位妇人跟老郎中吵架,说郎中误判她有孕,谁知又来了月事。于是咱家让她装扮成孕妇,不想连御医大人也误判了。”
三御医个个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那韦大人不甘心,问宛儿道:“苏王妃不过是悬丝诊脉,竟能诊出正确结果。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莫非苏王妃早知内情?!”
苏宛儿神情依旧云淡风轻,她清浅一笑,说了句话语惊四座,霸气侧漏:
“大人可知,苏宛儿在民间有个称号,叫做——宛神!”
郦允珩笑了,大手悄悄握住了宛儿的手,紧紧握着,疼得宛儿差点叫出声来。
內侍正色对韦大人说:“韦大人,此事苏王妃不知情,奴才愿以性命担保。”
舒贵妃抬眼望了望宛儿,顺便往她那举止轻佻的儿子身上瞪了一眼。
宛儿对贵妃施一礼,说:“贵妃娘娘,三位御医对假孕妇的情况集体误判,并非因为医术不高,而是有医术之外的东西,对他们进行了干扰,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三位御医见宛儿替他们挽回面子,赶紧纷纷附和说:“正是,正是。对于喜脉的判断是雕虫小技,我等若判断不出,也枉为御医了。”
宛儿又说:“贵妃娘娘设想一下:假如这三位大人受了别的干扰,难道不会对宛儿胎儿的月份集体误判?!宛儿有话,要当着娘娘的面,质询三位御医。”
御医们都愣了一下,不作声了。
舒贵妃眼底有光芒闪烁了几下,她讲了一句:“准!”
宛儿向三位御医发问道:“韦大人,你们三位高踞天煜国太医院,都称得上杏林巨擘、国医圣手。然而,你们对孕妇胎儿月份的判定,也有误判。由此可证明宛儿之前所言:此种判断乃是业界难题,并非像大人所言——易如反掌。”
三位御医都像被人当场打了脸,红彤彤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宛儿轻蔑地一笑,接着问道:“可是,三位大人在判断宛儿的胎儿月份时,却偏偏出奇一致,众口一词。这不得不让人猜想:三位御医必是受人指使或者威胁,存心要谋害我腹中骨肉!”
韦大人脸色骤变,赶紧争辩说:“苏王妃切莫信口雌黄,乱扣罪名!纵然诊断有误,也无非是医术不精,怎么能跟谋害王嗣勾连起来?!”
三位御医战战兢兢,赶紧“噗通噗通”跪下,对舒贵妃说:“娘娘明察,这谋害王嗣的罪名,微臣可当不起啊!”
韦大人也说:“苏王妃的指控,纯属恶意揣测,卑职实在冤枉!”
舒贵妃素来头脑敏锐,这会儿倒也犯了迷糊。她往下扫一眼叩头不止的三位御医,又看看娴雅从容的苏宛儿,心内起了微妙的波澜。
舒贵妃沉吟良久,说:“此事,本宫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请各位稍待。”
舒贵妃看了眼身边的內侍,那內侍赶紧过来,搀扶着舒贵妃上了玉辇。
严嘉璱浑身战栗,心急如焚,偷眼察看韦大人,却见他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脸红得像猪肝一样,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那两位御医也不停地擦汗,不时对望着交换下眼色,然后心事重重地再擦汗……
绿珠和侍墨跑去抱住宛儿胳膊:“主子,太神了!太神了!”
郦允珩看着那欢乐的主仆,心潮起伏,幽深的眸子里也光彩熠熠,灿若星辰。
贵妃很快回来了,跟着她玉辇前来的,还有五位御医。
贵妃说:“严王妃和苏王妃都被诊断为喜脉。本宫不敢确认,特意请你们五位御医,分别为两位王妃诊断,一会儿,本宫有话问你们。”
于是御医遵命把脉后,商议一番,侍立一旁。
舒贵妃问道:“严王妃脉象如何?”
一位御医站出来说:“启禀贵妃娘娘,严王妃确是喜脉。”
“那……大人可能诊出胎儿月份?”
“这个……这个难度太大,臣等不敢妄言。”
舒贵妃又拿同样的问题,询问苏王妃的脉象情况。御医的回答跟之前一般无二。
舒贵妃闻言勃然大怒,目光凌厉地看向韦大人那三名御医。
“你们三人,给本宫一个解释!”
三人磕头如捣蒜,辩称自己医术不精,才导致误诊。
舒贵妃说:“事关王嗣性命,你等医术不精,就敢轻妄误判?!险些让本宫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本宫看事情绝非误判那么简单!来人!将这三人羁押,交刑部审理,一定要给本宫查问清楚!”
舒贵妃屏退御医,唤宛儿到她面前,看她一会儿,问道:
“宛儿,你医术如此了得,又被称宛神,何不为自己也把个脉,诊判清楚?”
郦允珩心头一喜,立刻屏气凝神倾听着。
他觉得,这是舒贵妃讲的最合时宜的一句话了。
“回贵妃娘娘,宛儿……已经为自己把过脉了。”宛儿脸上悄然浮起粉色的芙蓉。
“哦?诊脉结果如何,细细告知本宫!”
宛儿含羞说:“回禀娘娘,胎儿只有一个月出头,算起来是回府半月以后得来的,是个……男胎。”
郦允珩指尖一颤,脊背发紧,心骤然收缩着巨痛起来。
“你诊断得可准确?!”
舒贵妃的心狂跳起来,脸上因为激动也变得潮红潮红的。
“胎儿降生之日,贵妃自然会知:宛神之誉,绝非浪得虚名。”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