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气得挥拳就去打蒙毅,蒙毅红着脸,不躲不避,任她打够了出气。
侍墨大致看出了点门道,劝绿珠说:“行了绿珠,你别难为蒙将军了,你觉得主子到底有什么心愿,就告诉蒙将军呗!”
绿珠狠狠地白了眼蒙毅,见他一脸恭顺腼腆模样,这才略消了气,说道:
“是谁害主子和王爷生出这么多嫌隙?是谁趁主子失宠时打我和侍墨欺负人?!主子当然想让王爷主持公道啊!不过……我也知道王爷对平北王还多有倚靠,可能也不想得罪那边。”
蒙毅点头说:“王爷做事很有分寸,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过,他对苏王妃的专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
※※※
严嘉璱在贵妃寝宫里哭诉:“母妃,杏春园跟冷宫一般无二了,王爷夜夜在兰馨苑陪苏宛儿,根本不理睬妾身……呜呜……还望母妃给妾身做主……”
舒贵妃好言宽慰一番,又叹气说:“孩子,你要学会忍耐、宽容,不能太计较。一则,儿大不由娘,二则,夫妻关系,不是靠外人能干预得了的,还得靠自己想办法啊!”
舒贵妃替嘉璱擦去泪水,又说:“孩子,你进门后本宫是怎样待你?还有梅疏影,那可是本宫的亲外甥女。宛儿就不一样了,自打进了我们家,可没少受本宫的排挤。现在怎样?!”
严嘉璱瞅瞅贵妃,低头想想,不作声了。
贵妃又劝慰说:“现在本宫冷眼瞧着,宛儿虽然出身民间,可知书达理,见识过人,做了珩儿的得力内助。难怪珩儿喜欢她。嘉璱,你也学学宛儿,懂得珩儿的心,做他的解语花、贤内助,珩儿一定也会对你好的……”
离开贵妃寝宫走在路上,严嘉璱心里如同下了一场寒霜,哇凉哇凉的。
她意识到:舒贵妃这个帮她对付宛儿的同盟军,已经悄然转变了立场。
而且,舒贵妃最后讲的那几句话,也在暗示着什么:
“嘉璱,珩儿说,明仁宫内部有人暗算宛儿和她的王嗣,你也有喜了,可要多当心,千万不能让王嗣有事……”
严嘉璱心想:“贵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郦允珩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左思右想,严嘉璱心里忐忑难安,暗想这样下去,宛儿还真就成了气候。
那天郦允珩的话,刺耳地盘桓在她耳侧:
“母妃,您已经有一个皇孙了,何必再贪心呢?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看这样子,宛儿若诞下王嗣,以她的受宠程度,郦允珩封她的儿子为世子,都是极有可能的。
怎么办?还是回娘家一趟,让父亲再帮她想想办法吧!
……
今日郦允珩带着宛儿一起进宫,向父皇和贵妃请安。
郦允珩和宛儿叩拜过后,郦允珩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去搀扶宛儿,而是自己站起来,笑眯眯地站立一边。
舒贵妃往下看了看宛儿,又笑着瞅瞅皇上的脸,对身边的內侍总管说:“宣旨吧!”
內侍唱道:“苏氏宛儿,娴雅端慧,柔明毓德,持躬淑慎,有安正之美,能赞襄内政。是用命尔为睿王如妃,位同正妃。望你克昌祚允,永固宗祧。”
宛儿领旨谢恩,郦允珩忙过去将她搀扶起来。
回到明仁宫,兰馨苑自是欢欣鼓舞,喜气盈天。
绿珠和侍墨围着宛儿嘁嘁喳喳个不停,讨要彩头,像两只欢乐的喜鹊。
郦允珩笑笑,冲內侍点了点头。
內侍于是宣布道:“绿珠、侍墨,你们两个谨慎事主,忠诚可嘉,王爷赏赐两位每人锦缎一匹,珠花一支,金镯一对儿。从本月起,月例翻一番。”
绿珠二人赶紧叩首谢恩,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
兰馨苑欢天喜地,杏春园那边,严嘉璱则气得咬牙切齿,打骂下人出气。
嫣红和夏莲屏气敛声忍受着主子的坏脾气,暗暗眼馋绿珠侍墨有福气,叹自己时运不济。
※※※
两位皇子即将离京回藩地了。
每日上朝伴君,各有出色政见、才干卓越的两位皇子,一朝离开京都离开自己,皇上心里也有万般不舍。
见天气炎热,皇上就决定带着皇子及宫眷,到离京二十里的避暑山庄住几日,小聚几天再让他们返回藩地。
出行那日,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长长的队伍迤逦几里长。
十二排骑兵手执横刀、弓箭,相隔排列,鼓吹乐队紧随其后,接下来是幡、幢、青龙旗和白虎旗,之后是随行官员,骑兵步甲兵穿插其中护卫着。
皇上和贵妃乘坐的玉辂两旁,左英王,右睿王,两人全身戎装,威风凛凛,英气逼人,骑马侍卫在两边。
再往后是宫里重要妃嫔、英王府、睿王府家眷乘坐的马车。
车队逶迤而行了一个时辰,到达了避暑山庄所在的青鹰山山麓,正沿着山坡缓缓前行。
转过山峰,还要经过一座横跨山谷的宽阔栈桥,栈桥两边是悬崖绝壁,深不见底。
车队走到这里时,都放慢了速度,缓缓地通过栈桥。
严嘉璱乘坐的马车通过后,随后宛儿乘坐的马车也小心地驶上了栈桥。
突然,宛儿的马车夫吃惊地吆喝起来:他发现马车前面的四匹马不听使唤,焦躁不安不肯前行,突然挣着缰绳往后闪退。
两边的侍卫赶紧上前阻拦,谁知那些马异常狂躁,看见人上来,更是疯了一样向旁边冲过去,重重地撞到了栈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