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巴罗突然这般举动,把宛儿吓了一跳,她赶紧避到一边,说:
“大王不必如此,快请起!”
乌巴罗从地上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宛儿,虽然此举很唐突,可他的眼神既莽撞又坦率,让宛儿蓦然想起了郦允武。
“宛神,你当真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吗?”
宛儿微微低首,避过了乌巴罗**辣的目光,羞赧地一笑:
“大王过誉了,老人家的病,只是眼睛部位血瘀过重,眼底中心部位形成血块儿,造成阻隔。并非太难治愈的病。”
宛儿含笑望望老人家,福了福,说道:“恭喜老家人康复。”
老人家身体看上去很硬朗,她走到宛儿跟前,握住宛儿的胳膊,仿佛是怕她突然飞了似的:
“宛神,老身厚颜高攀,能不能认你做女儿?”
宛儿还未及回答,就被乌巴罗抢过话头:
“不认不认!”乌巴罗望向郦允晟,说了几句话语惊四座:
“天煜国皇帝陛下,你后宫有这么多女人,可否将这位侧后赏赐给乌巴罗?”
见乌巴罗言语如此唐突悖理,宛儿登时红胀了脸,抽身就走。
“别走啊!”
乌巴罗看见,一把拉住了宛儿的衣袖。
宛儿挣了几下,见他不放手,脸更加烧灼难堪,变色嗔责道:
“休得无礼!”
乌巴罗见宛神愠怒,只得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从身旁离开,路过郦允晟面前时福了福,坐上玉辇离开了……
乌巴罗呆呆地望着,直到玉辇从他的视野里消失看不见。
在座的众人都没料到会有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偷瞟郦允晟的脸。
郦允晟眼眸沉郁,脸色的笑容微有些僵硬。
他知道,塔尔淦部落不像中原。他们的民风极为开放,子承父妻、兄纳弟媳各种他们看似**的事,对他们却都是司空见惯。
大王将妃妾赏赐给属下,王族之间互赠、共享美姬,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乌巴罗又向郦允晟重申了自己的请求。
郦允晟只得让季总管去跟乌巴罗补了一节天煜国贞节妇德、从一而终等思想观念课。
乌巴罗听得懵懵懂懂,只明白一个事实:天煜国陛下不能把宛神给他。
乌巴罗顿时跟霜打了一般,无精打采。
可此行毕竟医好了母亲的眼睛,也算是颇有收获。
天煜帝陛下又安抚乌巴罗,愿挑选貌美如宛神的美女赠给他。可乌巴罗为了宛神念念不忘,因此谢绝了天煜帝的好意。
乌巴罗在京城盛州逗留了几日。
郦允晟亲自陪着他各处游览、赏玩,带他了解中原风物,尽力款待、结交这位异域之王。
这一日,乌巴罗准备离京返回了。
郦允晟和颜嘉仪命人为他准备了厚礼,珠宝美玉琼浆玉液绫罗丝绸等等,应有尽有,装满了几十辆车,并亲自送他返程。
乌巴罗说:
“天煜皇帝陛下,乌巴罗多谢您的盛情,塔尔淦愿与天煜国永世交好,风雨共担。”
郦允晟微笑着颔首,赞道:“大王一言九鼎,朕心甚慰!”
只听乌巴罗又说,
“那日自见过宛神,乌巴罗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希望皇帝陛下慷慨,将其赐给乌巴罗!”
郦允晟脸上的神情就不大自然,只得勉强笑着说:
“宛神不愿意离开朕,朕也无奈。”
乌巴罗眼神暗沉下来,因此请求宛神为其送行。
郦允晟无奈,只得让人传召宛儿。
乌巴罗大步上前拉住宛儿的胳膊,问道:
“宛神,你可愿跟随本王到草原上去?!你若愿意,本王向你们皇帝陛下请求,带你一起回去!”
宛儿闻言,惊诧地望向郦允晟。
她的目光正与郦允晟严厉阴沉的目光相撞了。
郦允晟的眼神里满是威胁、恫吓,犀利又威严,仿佛她敢说错一个字,那视线就会变成利剑,将她刺伤似的。
“宛神,你怎么不讲话?!”乌巴罗催促道。
宛儿仍没讲话,只是冲他摇摇头。
乌巴罗脸上飞扬的神采黯淡了,显得很沮丧失望。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圆球:
“宛神,这是本王的信物,塔尔淦部落的人见此如见本王,交给你!你有事可以随时找本王,本王愿为你驱驰!”
那个圆球状信物被乌巴罗塞到宛儿手里。
宛儿拿着察看,见这信物质地坚硬,半中空的,雕镂精致,上面镌刻着一些图案和奇怪的符号,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文字。
“宛神,我要回去了!真舍不得你!有空的话到草原做客!”
乌巴罗紧紧握住宛儿的手,迟迟不肯放开。
宛儿被他这“无礼”的举止羞红了脸,低首退缩。郦允晟忙上前解围,将乌巴罗拉过去。
送走了乌巴罗,郦允晟长舒一口气。
回头再找宛儿,內侍说侧后已经返回宜华宫了。
颜嘉仪凑上来,挽住郦允晟的胳膊:
“用一个女子换来坚固的联盟,若放在以前,陛下一定会答应的。看来陛下对侧后……”
郦允晟笑笑,捏了下颜嘉仪的脸腮,戏谑地说:“嘉仪这是吃醋吗?”
颜嘉仪妩媚地一笑:“人家跟陛下说正经事呢!”
“正经事?”郦允晟嘴角浮现凄苦的冷笑,
“你以为宛儿跟朕一条心吗?!你不怕她把乌巴罗拉向郦允珩那边?!”
“还是陛下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