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殷图急召公主安柔和驸马郦允珩回国,一面处理长子安庆玮的丧事,一面让郦允珩替他主持天渭大局。
南宫聿往宛儿脸上扫了一眼,对南宫闳说:
“郦允珩……人已经在定州了。”
※※※
天下形势瞬息万变。
郦允晟境内的反叛越闹越凶,两次增派兵力镇压,依旧没能平息叛乱。
郦允珩则因接手天渭国分身乏术,难以兼顾天煜。
再加上天启势力竟然跟塔尔淦部落突然联手,实力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各方势力经过战争,内耗巨大,个个都有些捉襟见肘,吃不消了。
休战的愿望各方都有,也不知最先由谁挑头,竟然联合起了各方势力,决定在天煜国和天渭国毗邻的丰德郡会谈,商议各方暂罢刀兵,休养生息。
天启方面,南宫聿带着宛儿出席了这次会谈。
会谈的厅堂早已装饰一新。
廊柱、房梁都重新刷上了红漆,厅堂正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用赤金雕刻的盘龙图案,看上去庄重气派。
盘龙图案前面,设了一个略高的台子,台子上放着香案,香炉里的几炷香正燃烧着,浓雾缭绕上升。
台子下方不远处,设了一张圆桌。
东道主丰德郡郡守为款待各方来客而准备了宴席,各方首领及家眷这会儿正团坐在此饮茶、谈话。
塔尔淦部落王乌巴罗年最长,因此被推举为会谈盟主。他和王妃被安排坐在主位,并主持今天的会谈。
郦允晟和颜嘉仪、南宫聿和宛儿分坐在乌巴罗两边,郦允珩和安柔坐他对面,丰德郡郡守和夫人则陪坐在他们一边。
乌巴罗言笑晏晏,声若洪钟,爽朗的笑声时常跃起,是在座宾客中最活跃的一位。
乌巴罗时不时地探头看看宛儿,与她说笑几句,还殷勤地为她倒茶、献果,另眼相看。
安柔、颜嘉仪在一旁坐冷板凳,心里就不大受用。再看南宫聿风雅秀美,一脸宠溺地呵护着宛儿,就更不是滋味了。
郦允珩阴郁着脸,闷坐一旁,不言不语。
郦允晟偶尔应酬乌巴罗,跟他谈笑几句,眼睛也不时地往宛儿脸上瞄。
颜嘉仪心里不自在,想起上次郦允晟为了宛儿给自己的一巴掌,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注意到安柔眼里的怨毒,颜嘉仪凑到她耳边,低声挑唆道:
“看出来了没?这就是个狐媚子。你的夫君,我的夫君,还有那俩,每个男人都被她哄得滴溜溜转!”
此话如同水入烹油,安柔心中的嫉恨瞬间爆炸,她不禁脱口而出道:
“苏宛儿,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座位上顿时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听到了安柔脱口而出的脏话。
颜嘉仪嘴唇扬了扬,眉梢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郦允晟皱了皱眉,眼眸里闪过一缕冷厉。
郦允珩惊异、责难地望一眼安柔,嘴唇紧抿起来,嘴角向下微勾,显得很阴鸷。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辱骂的当事人——苏宛儿的身上。
却见南宫聿拿起宛儿的茶杯,平静地倒进侍女刚送过来的滚烫的热茶,端给宛儿。
就在宛儿接过杯子的时候,南宫聿突然将她手腕一击。
宛儿的手顿时失控,就见那杯热茶“嗖”地飞出,像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准确地撞在安柔的额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啊——啊,啊——”
被杯子狠狠砸中额头的安柔痛呼起来,紧接着热茶泼洒到头皮、脸上烫到她,尖锐的疼痛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她不停地惨叫着。
安柔旁边的颜嘉仪也被溅起的水滴烫到,她皱皱眉,轻轻抚着伤处。
郦允晟笑了笑,端起桌上酒杯灌了一杯。
安柔的额头顿时鼓了个大包,脸上也被烫出了大小的泡,她怒斥道:
“南宫聿!你竟敢如此无礼!”
“碍于今天的盛会,本王已经很克制了。”南宫聿清润如金石的声音里含着凛然不可犯,
“下次惹我的女人不快,就不是一杯茶这么客气了。今天——你已经是烧高香了!”
安柔捂着被烫伤的脸,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求助地望向郦允珩。
郦允珩黑着脸瞥了瞥她,却也没向南宫聿兴师问罪,只是唤侍女帮她处理。
“南宫聿,你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竟然还有这等功夫?!”
今日会议的主持者乌巴罗,对事件只字不提,却赞赏起南宫聿的武功来。
他显然关注点跑偏了。
“你练的什么功夫?练了多久?……”两人竟然旁若无人地切磋起武功来了。
安柔吃了这么大亏,却没有一个人帮她说句话。
再看苏宛儿,笑靥如花地被南宫聿和乌巴罗捧着、护着,殷勤取悦着。
郦允珩和郦允晟虽未插话,可看到他们不时瞟向宛儿的温润、艳羡的眼神,安柔气得肺都要炸了。
南宫聿在宛儿眼里,一直是温和稳重的君子,是一种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般的存在。
宛儿在刚才茶杯被击出的时候,蓦然看到了南宫聿眼里的寒芒,周身的戾气,还有清浅语气里的霸气。
这才是南宫聿的骨子里的本色吧!
想他一个皇子,自小经历家国的巨大变故,背负起复国重任和家族血债,隐忍筹备十几年,怎么可能成长为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呢!
他其实是个隐藏了锋芒和霸气,励精图治、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