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楼阁重重,雕梁画栋气派华贵。高高的台阶两旁,雄踞着两只石狮子,威武庄严。
还未到定王妃的寿辰日,来府里送礼的车马已经排到几条巷子之外了。
王府里高朋盈门,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因为提前赶到来贺寿的远客众多,王府特意收拾了东西两排厢房出来,安排远客暂居王府。
午餐时,王妃特意让人准备得丰盛些,邀请一些有身份的远客跟她一起用餐,略表她的待客诚意。
南宫聿带宛儿出席宴会时,看到受邀的宾朋不少,郦允珩和安柔果然也在列。
因为先前已经有过一些接触,王妃跟宾客也都熟络了,大家在座位上谈笑风生,气氛显得很欢快、融洽。
侍坐在王妃右首,满面春风地招呼众人,对王妃姐姐长、姐姐短亲热叫着的,就是定江王的侧妃。
王妃对侧妃的殷勤似乎并不领情,她脸色不冷不热,看得出,她们日常的相处并不协和。
安柔挨着侧妃姨母坐着,时而低声跟她讲些话,显得又亲昵又得意。
宛儿被安排坐在安柔下首,宛儿特意请一位不相识的妇人就坐在那个位子,隔开安柔。她看到安柔心里不舒服。
王妃左下首空着一个座位,之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位俏丽的姑娘,她是侧妃的女儿嘉乐郡主。
嘉乐郡主服饰华丽,衬得整个人也妖娆出众。她一出席立刻就成了焦点,受到了众宾客的关注和赞誉。
她显然察觉到这些,骄傲地仰头微笑着。她讲话的声音也很动听,只是带着太明显的矫揉造作。
这时,宛儿看见一位嬷嬷走到王妃跟前,附耳说了些什么。王妃的神色显得有些失望无奈。
她不甘心地往那个空位上扫了一眼。
“再去请她一次吧,就说我希望她过来。”
宛儿听见王妃对那个嬷嬷说,
“整日把自己关在闺房,足不出户,长此以往还不闷坏了!今日宾客众多,让她出来长点儿见识也好。”
过了会儿,那位嬷嬷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举止端庄的女子。
这位女子在那个空位上缓缓坐了下来。
她漫无目的地扫视了一眼桌边热闹的宾客,然后微微垂下了头,摆弄着桌上的碗筷。
宾客们立刻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入座的姑娘。
她实在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不仅因为她的座次显得身份重要,而且因为——
她的脸上,蒙着一块洁白的面纱。
刚才这位姑娘打量宾客时,宛儿看到一双明丽的眼眸,只是里面满是凄惶躲闪。
宛儿也曾戴过面纱,她立刻猜出了——这位姑娘蜗居闺房、不肯轻易见人的原因。
有宾客开始询问这位姑娘的身份,从王妃的回答中,宛儿得知:原来她是定江王爷的嫡女——嘉和郡主。
见郡主到来落座,王妃显然很高兴。她立刻宣布开席,让宾客尽情用餐。
席间,王妃不住地催促嬷嬷给郡主布菜。看起来,王妃对这位郡主十分疼爱。
用餐时,嘉和郡主也不肯摘下面纱,王妃似乎也习惯了她这样,因此并不干预。
宾客中就有人关切地向王妃询问起面纱的事。
王妃简单解释说,嘉和容貌原本挺出众,人人夸赞。后来不知怎地,脸上长了好些面疱,请了多少名医都医不好。郡主为此不肯见人,连说亲的事都受耽误了。
宾客们都是工于人情世故的,闻听这些,赶紧夸赞嘉和眼睛美丽,可以想见当初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嘉乐郡主听见众人都赞嫡姐,面上有不悦之色,嘴角也撇到了耳根。
她不时冷笑着,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不以为然。
桌上刚上了一道八宝银耳羹,羹汤晶莹玉润,里面的枸杞、红枣、栗仁儿等颜色艳丽,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嘉和郡主也小心翼翼地吃嬷嬷盛给她的羹。
宛儿用勺子盛出一勺,放进口中品尝。果然软糯清香,又不甜腻,十分爽口。
“哎呀面纱弄脏了!”
突然响起的尖利急促的声音,吸引众宾客都注目察看:
发出声音的正是嘉乐郡主,只见她拉住嫡姐的面纱,一把将其扯了下来。
“啊——”
“这……”
满场宾客都看到了嘉和郡主那张可怕的脸,她们惊愣住了……
难怪她这么在意,不肯示人。
原来那面疱满满地长了她一脸,疙疙瘩瘩的,如同蟾蜍身上的凸起,看上去确实瘆人,让人——不忍卒视。
嘉和郡主愣了一下,突然痛苦地惊叫一声,慌忙用手捂住了脸,怒视她妹妹一眼,哭着跑开了。
“嘉乐,你做什么?!”
王妃的声音因愤怒有些颤抖,
“你故意扯掉你姐姐的面纱,想让她当众出丑,是不是?!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学得邪门歪道的?!是天生的歪胚子不成?!”
“不是的!母妃。我看见姐姐面纱弄脏了,想帮她,谁知不小心……”
“不小心?!你可不是不小心的人!你做什么事,都是处心积虑盘算过的!”
“姐姐莫生气了,”
侧妃见女儿被训斥,急忙出来护拦,
“嘉乐一时情急,哪能想那么周全?!她还这么小,能够处心积虑盘算什么?!姐姐别只顾着生气,就口不择言哪。”
“妹妹讲这话,可就太护短了!年龄小,就被人教得心术不正,长大还了得?!你不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