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伤害他沙王爷的女儿?!
即便是有什么仇恨,能够从沙王府里劫走人,还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对方应该是颇有实力的。
沙王爷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有敦促官府从速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
表妹出了这样的事,当表姐的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安柔闻讯过来看望嘉乐郡主,心疼地抚着她发烫的前额,垂泪安慰道:
“表妹凡事都看开点儿,前面的路还很长,姨母也离不开你。你只成天这样闹,让姨母心里可怎么好?!”
侧妃在一旁哭嚎着,咒骂着将使坏的人千刀万剐点天灯,为女儿报仇。
安柔又宽慰侧妃说:
“沙王爷已经严命官府衙门限期破案,外面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料那狂贼绝逃脱不了衙门的缉捕,侦破之期指日可待。姨母也要珍重身体才是。”
安柔一番好言好语劝慰之后,就告辞离去。
“安柔——”
侧妃追出去,低声问道:
“不知……允珩他……如何看待此事?”
安柔从内心深处涌起一阵厌恶感。
郦允珩是何等人?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要一个被山贼糟蹋、失去名节,成了全城笑柄的嘉乐?
就算外面的贩夫走卒,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不会去当那出名的王八吧?!
亏得姨母利欲熏心,这样的情况下,还对嘉乐嫁入郦家心存侥幸,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哦,他啊……他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的,跟着王爷缉拿恶贼,都没有过片刻消停。不过……我猜想,像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可能也不会允许他的女人……染上污点吧!”
安柔皱着眉,像是在半猜测、半推断,诚意十足地说道。
“那也未必。”
侧妃将嘴一撇,对安柔不去尽力推动就予以否认的态度颇为不满。
“旁的我不知道,就那个苏宛儿的事,我还是知道一分两分的。”侧妃将眉梢一挑,嘴也撇了起来,
“苏宛儿曾经落到天吉帝手里,也有数月吧!还做了天吉帝的侧后,天下皆知。可最后怎样?允珩还不是把她接回去,宠上了天?!姨母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初人都言你安柔得到的圣宠,远远不及宛儿多。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安柔手指一哆嗦,万千恶气都打心腹中往上涌起,从她的七窍中喷涌而出。
如果那些恶气都呈黑烟色,侧妃一定能够看到“七窍生烟”的壮举。
一个人的愚妄,就能到达这样令人发指的地步吗?!
还是自私自利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失去了正常的辨识能力?
安柔在心里恶毒地辱骂了一句:“你那嘉乐是什么东西,也配跟苏宛儿相提并论。别让我恶心了。”
安柔心里想着,口中讲出的,却是另一番话来:
“此事仔细想来,姨母所讲倒是有道理的。想那天吉帝,后宫佳丽如云,不也喜欢苏宛儿吗?!姨母也可以托王爷跟天吉帝说个媒呢。”
侧妃见安柔语带讥讽,顾左右言它,往天吉帝身上拉扯,不由黑了脸。
安柔看出侧妃的不悦,接着把话又拉回来:
“至于允珩,我早跟姨母讲过:他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苏宛儿一个人。就连我——当年以天渭公主身份下嫁,黄花大闺女,还带着十五万大军做嫁妆,可郦允珩呢——自始至终,只把苏宛儿当成个宝。对我,也不过是面上敷衍应酬罢了。”
“苏宛儿究竟有什么好?!”
侧妃皱了皱眉,“何况她还和南宫聿搞在了一起,公然出双入对。喜欢这样的女人,允珩也太没有眼光了。”
安柔冷冷一笑:
“姨母,你现在跟郦允珩说,嘉乐和苏宛儿让他选一个,他要是不欣喜若狂选苏宛儿,我就当场撞死了以罚我不明事理罢!”
侧妃默然了。
安柔从嘉乐郡主的房里出来,只觉得前胸憋闷得生疼,穿过门厅绕过曲廊,从甬道往外即将走出内院时,“仆”地一下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安柔只顾生气了,径自低头走路,也没抬头看。可道路那么宽,对方瞎了眼吗?!
安柔极为不满地“哎唷”一声,恼怒地抬头看与自己相撞的人。
撞进她目光里的,是一双大而无神的死鱼眼。
那双眼嵌在对方虚浮肿胀的眼眶中,怎么看都像是鱼贩子摊位上翻了肚皮的死鱼,还隐约飘浮上来一些鱼腥气。
此时这双眼睛,正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自己,还有意无意地在她隆起的前胸那里瞟了几眼。
这眼光让安柔极不舒服,她绝对有理由认为——刚才的那场相撞——是有意的。
安柔心里升起厌恶。
姨母那心性薄瘠的土壤里,生长出了怎样两个心性刻薄无情毫无见识的儿女啊!
亲妹妹刚出了事,不说为父母亲分忧解难,竟然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见安柔站着没作声,沙有望的手试探地扶上了安柔的香肩。
“哎呀表妹,你在想什么?一直心事重重地低头走路,冲着我就撞过来了。表妹金枝玉叶,哪里禁得住我这铁胸板啊!撞疼了没有啊?”
沙有望的手在安柔的肩上游弋,还有意无意地往她肩膀下面左一下右一下地探着。
安柔忍住气,推开沙有望,陪笑道:
“表哥,我没事!我这不是心里生气吗?你看你也算是个人物,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