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的父亲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襁褓放在自己门口,里面的婴儿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宛儿的父亲顿时喜出望外,他喃喃道:
“天赐女儿,天赐女儿啊!”
宛儿父亲将婴儿抱回家,将包她的襁褓都换成自己准备好的,将原来的襁褓等物都精心收存起来。
这一切,宛儿的父亲并没有告诉妻子,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因此,宛儿的母亲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她的女儿不是亲生。
从宛儿父亲这里得知宛儿的身世,南宫聿如遭雷击,心如刀绞。
他没想到,寻找了这么多年的胞妹,竟然就是他心爱的女子苏宛儿!
找到妹妹的欣喜,早已经被失去最爱的痛苦所替代。
南宫聿全部的心,都给了宛儿,他的爱,全都倾注到了宛儿身上。他——没有能力移情,没有心思再爱别人了。
思虑再三,南宫聿决定隐瞒真相。
他让宛儿的父亲严守秘密,掩盖宛儿的身世真相。
南宫聿知道宛儿的父亲在匆忙中遗失了宛儿出身的“证物”,只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些“证物”恰恰就落到了郦允珩的手里。宛儿凝望着南宫聿,澄澈的眼眸里波光粼粼。
南宫聿也不再回避她的目光。
他垂眸凝望着她,眼睛清澈如冰湖,冰湖纯净、深挚,还有些许坚定。
眼前这个人,竟会是自己失散十几年的亲兄长?
宛儿的泪水涌出来,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遗憾。与南宫聿相识、相知、相恋的一幕幕场景,在她眼前回放……
初次相遇,南宫聿就救了她,在她要离开之时,南宫聿语气急切地叫住她:
“宛儿!你人地生疏,又举目无亲,万一遇到困境怎么办?!”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宛儿。
“你拿着这个。如果需要帮助,你就去找‘祥泰’商行。祥泰商行在天煜国各州郡星罗棋布,在陵江沿岸尤为密集。不管是银号、粮铺、绸缎庄、茶庄……只要是‘祥泰’字号,你进去出示下玉佩,他们就可以为你提供任何援助。”
……
漆黑的小木屋里,宛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瑟缩。次日午时,她就要被赐毒酒、白绫了。
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南宫聿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耳畔倾泻下来:
“宛儿,跟我走!”
……
“南宫走南闯北,漂泊不定,从不考虑成家之事。”南宫聿说,“不过……前些日子,我的想法变了。只是……到哪儿能找到一个像宛儿这样的女子呢?”
他负手远眺前面的小桥,梦呓般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话: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
蓟州城下,宛儿中了毒箭,倒在了城外的土地上。
清脆的马蹄声忽然响起,一双温柔有力的胳膊,将宛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如同好多年前的那次一样,那个容颜如玉、五官精致的翩翩公子,身着雪白的锦袍,秀美的眼眸温润动人地望着她。
“宛儿!我来迟了!对不起!你坚持住!我一定医好你!宛儿,我带你回家,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一定要坚持住……”
……
宛儿原以为,她终于找到了那个“白首不相离”的人,他们心灵相通,情意相契。
她以为得此一人心,两人以后可以相携读晨昏了。
哪曾想,生活竟突然反转,给她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南宫聿见宛儿流泪,忙取面巾帮她擦拭,低声安慰说:
“宛儿,别难过。虽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可是……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我们自己。”
南宫聿眼眸里闪过一缕黯然。
“宛儿,你已经看到我的决定了。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必了。”
宛儿凝视着南宫聿,眼眸里星光灿烂,
“聿公子,我的决定跟你一样,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谢谢你,宛儿。”南宫聿将宛儿拥入怀里,往她后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放开了她。
南宫聿对郦允珩说:
“你来了就是宾客,请入席吧!”
然后,他坦然对厅堂上的太后拱拱手,说:
“天成帝所言之事日后再议。今日是我和宛儿的大喜之日,还是应该先将礼仪完成才是。”
太后眸光一暗,脸上现有担忧之色。只是,她并没有多讲话。
南宫闳惊诧地望着南宫聿,张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有说。
这是南宫家的家风。
任何人,都会充分尊重家庭成员的决定。即使有异议,他们也不会公然阻拦,至多也是在背地里规劝一番。
何况,南宫聿自小就很有主见,做事沉稳坚定,目标明确,感情执著笃定。
他那么喜欢宛儿,已经将全部感情都倾注在宛儿身上。若将宛儿从他身边夺走,只怕对他造成玉碎般的伤害。
只听南宫聿对礼官讲话了,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礼仪继续——”
礼官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说:
“礼仪继续——新娘新郎拜堂成亲了——一拜天地——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千里姻缘一线牵,相亲相爱到永久。”
满堂鸦雀无声。
宾客们刚才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看到婚仪一如既往地执行,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瞪着眼看着。
南宫闳望一眼太后,太后也正无助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