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允珩脸上似有犹疑之色,他辩解说:
“不是,不是我……”
“撒谎!你敢说这个不是你的?!如此卑劣,你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宛儿见他这样无耻抵赖,愈加气愤,挥起手里拿的那个乌金色暗器,狠狠向郦允珩投掷过来!
郦允珩听见这话,像痴傻了一般,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直到眼前光影一闪,他不得已抬手接住暗器,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揣在怀里。
“郦允珩——”
他听到了宛儿不共戴天般的怒斥:
“马上滚出天启国!这辈子,南宫宛儿再也不想见到你!”
※※※
宛儿的这句话如同惊天冰雷,在郦允珩耳边炸开,把他冻成了一根冰柱。
郦允珩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透心地寒凉。他脸色惨白,身体微颤着……
远处的蒙毅见势不对,赶紧几步越了过来。
蒙毅看见郦允珩嘴唇发白,毫无血色,平日乌黑深邃的眼眸,光彩也散乱了。
只听郦允珩说了声“带人,回去——”
蒙毅忙答应一声,却不敢离开。
这时,就见郦允珩身体摇晃了一下,忽然“噗通”一声,他僵直地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
宛儿满头细汗珠,侍墨和绿珠一边帮她擦汗,一边紧张地帮她递针石拿药草。
“主子,瑾儿和宁王这是中了什么毒?主子可有法子医治?”绿珠见宛儿停下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宛儿低垂眼帘沉默了会儿,没有回答绿珠的问题,而是询问道:
“绿珠,你说瑾儿中毒前,一直跟郦允珩在一起?”
绿珠点点头。
侍墨也插嘴道:
“主子,奴婢也疑心过凤鬟。可是瑾儿中毒前两日,凤鬟说她感染了风寒,窝在房里根本就没出来过。奴婢和绿珠照看瑾儿,陛下闲着没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带瑾儿玩儿。”
“嗯,就是这样。就是我之前跟主子讲的过程:”
绿珠接过话茬,
“那天我就在陛下不远处侍立,看陛下逗瑾儿玩儿。后来瑾儿说口渴了,陛下喂瑾儿喝了点儿水。过了会儿,瑾儿睡下了。我以为他玩累了,谁知道……他这一睡,就再没醒过来……”
“给瑾儿和聿公子下毒的人,是郦允珩!”
宛儿一语惊人,绿珠和侍墨惊异地对望,她们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随即,她们也似乎理解和认可了宛儿的判断。
郦允珩为了追回宛儿已经神志不清了,貌似确实能做出这丧心病狂的事来。
“那……”
侍墨犹疑地说,“陛下他……手里应该有解药吧?”
“他不可能有!”
宛儿一脸怒容,“此事一定有蹊跷。给他‘火魂毒’之人,包藏祸心,暗施毒计。郦允珩很可能被人利用了。”
“火魂毒?这毒很难解吗?”
绿珠看宛儿神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担忧地瞅一眼昏睡的瑾儿,小声问道。
“火魂毒只有一种解药,名叫冰魄花。冰魄花由居住在千年冰封的天彻山谷底的——留恨老巫精炼。这位老巫是医界的前辈,曾因感情受挫变得性情怪异,与世隔绝多年,很难打交道的。”
绿珠和侍墨都担忧地问:
“那怎么办?”
怎么办?!宛儿并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最爱的两个人,都身中火魂毒。不管多艰难,她都必须去求取解药冰魄花,为二者解毒。
宛儿交待绿珠二人好生照料瑾儿和南宫聿,又将王府里的内务托付给管家。
她自己带上宁王府的护卫离开王府,匆匆往天彻山而去……
风雨兼程,跋山涉水,宛儿不惧霜雪之苦,不畏披星戴月之累,一路马不停蹄地前行。
这日,冰雪覆盖的天彻山已遥遥在望了。
天空湛蓝清澈,有厚重的白色云雾飘浮,与伸入天空中的天彻山群峰上的白雪互相辉映,混淆不清。
虽然距离尚远,迎面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宛儿披着厚厚的貂绒斗篷,戴着有裘皮风毛的昭君帽,也还是有衣衫薄寒的感觉。
她胯下的马,不停地打着响鼻,时而还禁不住打个冷战,似乎也禁受不住这样的严寒似的。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沿着山麓边的崎岖小路走了数千米,向下踏上通向谷底的斜坡。
越往谷底走,天气愈是恶劣。谷边都是冰岩雪峰,奇形怪状,凌厉逼人。
放眼望去,漫漫群山,空旷峡谷,入目皆是无生命的群岩冰雪,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没有草,没有树,更无鸟声虫鸣。
除了风刀雪剑和冰丸砂砾击打在冰岩上“叭叭、瑟瑟”作响,再无一点别的声音。
虽然说宛儿已经包裹得很严实,可脸上还是不时被冰雪砂砾打到,加上刺骨的冷,刀绞一样地痛。
宛儿的脸渐渐被冻得麻木了,只觉得僵硬无力,连疼痛都像隔了一层的雾里看花一般。
峡谷里的路越来越窄小、崎岖,越来越难走,马开始还能艰苦地走,渐渐就寸步难行了。
宛儿只得下马,留人看守马匹,其余的侍卫跟她步行前去。
脚下石头滑溜溜的,不时有人“哧”一下摔倒,呈仰八叉、狗啃泥或七星赶月状。
宛儿险些跌倒数次,趔趄着前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身上精疲力竭,前面的路却突然断绝了。
这条峡谷,原是南北走向。宛儿由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