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绿珠拖长声音叫了起来,“您怎么就没正经,这样取笑我?!”
看见侍墨笑得捂着小腹,绿珠咬咬牙,嚷嚷道:“你也笑我?再笑!”
绿珠自己也撑不住,“哈哈哈”笑了个够,这才带人干活去了。
不久,绿珠回来交差,说能扔的都扔了。
宛儿仍不放心,亲自去侍墨房里察看一番。
侍墨过意不去,跟在宛儿身边,说:“主子,是我给您添麻烦,连累主子受累了……”
“别这样说,添麻烦的不是你,是那个鱼轻尘。”
宛儿说着,跨进了侍墨的房门。
绿珠和侍墨准备跟进去,被宛儿摆手拦住。
“你们两个身上有脂粉味儿,会干扰我。”
绿珠和侍墨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嫌弃的神色,低声拌嘴:
“你身上有脂粉味儿!”
“是你干扰主子!”
“嘘——”
宛儿在侍墨房里缓步走了一圈,最后在侍墨的床帐前停了下来。
她拉起被子的一角,重新放下,拿起枕头闻了闻,又扔回去。
绿珠二人凑过去,两双清凌凌的秀目都紧张地瞅着宛儿的脸。
“我在这里闻到有麝香味儿,可找不到东西。侍墨退后,绿珠,你在这床帐周围好好找找。”
“好嘞!”
绿珠立刻爬到床上仔细翻找,被褥全部掀起来,一点一点摸排一遍,床柱也全部检查过,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是,却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主子,都找遍了,没有发现藏麝香的地方啊!会不会是我刚才扔的被单上有,这是残留的气味儿?”
绿珠揉着弯久酸痛的腰,拧着眉头问道。
“不是,”
宛儿肯定地说,“就在这床帐周围。”
“那我到床底下找找。”
绿珠说着就准备跳下床,她忽然“哎唷”一声,用手捂住了额头。
原来,绿珠急着下床,没留神被挽床帐的帐钩划到了额头。
那帐钩是银质的,钩的边缘较细,绿珠又用力过猛,因此额头被划伤,渗出了点血,疼得不轻。
“敢撞我?!”
绿珠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帐钩,狠狠地一拽。
只听见沉闷的断裂声,悬挂帐钩的丝绳被硬生生拽断了。
那个帐钩,就攥在了绿珠掌心中。
绿珠低头一看,这帐钩是精致的喜鹊登枝造型。
喜鹊踩在梅花枝条上,尖嘴巴衔着红宝石,圆眼珠也是镶嵌的黑珍珠。腹部很饱满,是中空的,冠羽、翅膀和尾羽线条都很流畅。
“这个帐钩倒是挺好看的,可惜了。”绿珠遗憾地说。
“给我!”
宛儿接过绿珠递过来的帐钩,察看了一下,说:
“把另外一个也取下来。”
“?”
绿珠狐疑地瞅瞅宛儿。
她那样子,不像是说笑的。
绿珠故伎重演,如法炮制,去拽另外一个帐钩。
拽了好几下,都没成功。
绿珠走近察看,才发现喜鹊头上有个小钩,原来帐钩是用它钩在上面的双绳上的。
“真是蛮干不如巧干”,绿珠感叹着,轻轻松松地取下另一只喜鹊登枝帐钩,递给宛儿。
“麝香就藏在喜鹊的腹中。”
宛儿一句话,惊得绿珠侍墨两眼瞪视。
“你们看,这喜鹊的眼睛处、嘴巴这里,都有出口,两只脚爪下方也有不小的缝隙,都向外释放香气。”
宛儿把两只喜鹊都递给绿珠:
“你去把里面的麝香取出来,帐钩还挂上去。”
“还挂上去?!”绿珠疑惑地问。
“你又想留着当嫁妆了?”侍墨打趣她。
“啐!”绿珠说,“我是奇怪主子为何不让我把帐钩也一股脑扔掉。”
“那边看见帐钩不见,又该打别的坏主意了。就挂着当疑兵迷雾吧!”
……
绿珠又挂好帐钩,见宛儿和侍墨都心事重重地坐着,侍墨脸上有忧惧痛苦之色。
“主子,这……”
绿珠指指那个喜鹊登梅帐钩,“是小王爷的意思,还是新王妃悄悄使坏呢?”
宛儿淡然说:
“这还用问吗?五弟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会直接拔剑杀了侍墨的。再借给他一百个心眼儿,他也想不到用麝香落胎。”
侍墨牙根都被她咬疼了,她眼眸里泛着水光:
“主子,新王妃做这些事,小王爷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放任她胡作非为呢?”
这个问题,把宛儿也难住了。
自从那日沙允武和鱼轻尘从这里离开,沙允武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沙允武没有一点心机,说他完全被鱼轻尘辖制住,宛儿也毫不怀疑。
而且,这种可能……似乎更大。
侍墨有喜的事,宛儿是让绿珠到前院,亲口告诉沙允武的。
让宛儿痛心失望的是:
沙允武没有过来看望侍墨,也没有表达一点做父亲的欣喜。他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无关痛痒,事不关己。
王妃倒是派人送来了丰盛膳食和器物。
可惜,那些都是虚晃一枪的麻痹欺骗,为的是遮掩内中暗藏的祸心。
宛儿心里默默为侍墨难过。
自从那日侍墨出事,宛儿就有过成全沙允武和侍墨之心。
沙允武粗枝大叶,爽直简单;侍墨严谨细致,知书达理。
两人性格互补,侍墨定能够很周到地照料好沙允武的起居,成为他得力的贤内助。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