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立即命人将良医正唤来,并下令拘押一切接触过这罐药的人,派管家严加讯问。
这时沙允武回来了,他身边陪着一位俊美沉稳的青年男子,目含笑意望着宛儿。
宛儿察觉到注视自己的目光,抬眼看去,与郦允珩温暖的视线交织了。
宛儿转移了视线,移到沙允武身上。
沙允武还是一脸兴高采烈的神情。
他看到三哥来了,宛姐姐跟母妃在一起,自己不用再苦心孤诣地为保守秘密而受制于人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谁知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母妃,一脸怒气,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怒气冲冲地呵斥起他来:
“沙允武!你这个呆子!侍墨怀了你的骨肉,那可是咱沙家的血脉!你不第一时间告知娘亲,也不小心保护好侍墨,竟然让小人屡屡下手,妄图伤害我的孙儿!你!你都快要做人父亲了,你是否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老王妃越说越气,浑身颤抖,老泪落了下来:
“允武,你都成家了,怎么一点儿都不领事儿啊!今日娘亲若迟来一步,娘亲的孙儿可就保不住了!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沙允武见母亲数落他,只傻傻地陪着笑,为自己辩解说:
“我不是派了几名侍卫保护她吗?”
老王妃张张口,有太多话要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气得喘了几口粗气。
宛儿从怀里取出些药,让绿珠倒了水喂给侍墨。
侍墨感激地流着泪,默默地服下了药丸。
且说管家带着家丁拘了一干人,一个一个查问,稍有迟疑便责打不贷。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仆从们服侍主子,个个都善于见风使舵,人人都能辨出个眉高眼低。
一看今日这形势,新王妃怕是要凉凉,能自保就赶紧先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吧!
这些人哪里还敢隐瞒?一个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听说的、看到的可疑之处都和盘托出。
一个姓张的婆子,被揭发出曾替新王妃到府外买过药材。
这位张婆子见事情败露,不等逼问,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招认此事,辩称自己并不知这些药材是打胎的。
管家便带了张婆子回到侍墨房里,她当着老王妃的面指证了鱼轻尘。
鱼轻尘看到张婆子进来,便已吓出一身冷汗。
见自己的恶行败露,鱼轻尘连称冤枉,又反咬一口,诬赖张婆子下药害人。
老王妃的脸越板越硬,眼眸里风雷滚动。
宛儿冷冷一笑,问道:
“新王妃,你说是张婆子下药害人。那送到园子里的炖鸡煲里的红花,又是怎么回事?!侍墨房里喜鹊登梅帐钩里的麝香,又是怎么回事?!”
鱼轻尘身体一抖哆嗦,她咬定牙关,说:
“公主,您说的事,轻尘真的不知情。请问公主,您怀疑轻尘投毒,可有实证?”
“实证?!”
老王妃疾言厉色,“你是这院子里的当家主母,除了你,谁能指使人动这些手脚?!”
“母妃,轻尘真的是冤枉的!”
鱼轻尘痛哭流涕,辩解说,
“母妃,人心险恶,各怀鬼胎。轻尘年轻持家,未免对下人严厉苛责,有人记恨在心,故意使坏嫁祸轻尘,也是有的。再说,院里年青的侍女多得很,她们见侍墨得王爷宠上位了,嫉妒使坏也是可能的。请母妃明察。”
老王妃怔了怔。
虽说她心里也怀疑这种种恶行是鱼轻尘所为,可鱼轻尘这番话虽是狡辩,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拿出些实证,看鱼轻尘也难甘心伏罪。
这时,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有侍从高声在门外唱禀道:“启禀老王妃,宁王驾临——”
郦允珩蹙了蹙眉,瞥了宛儿一眼。
沙允武紧张地看看宛儿,又瞅瞅郦允珩的脸。
有侍从掀开了门帘,房间里光影一闪。
一位身着白袍、秀美清雅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正是天启宁王——南宫聿。
南宫聿一眼看见宛儿在房里,他稍愣了下,一步越过去到宛儿面前,将宛儿拥在怀里。
“宛儿!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竟然在这里!你还好吧?”
南宫聿上下察看着宛儿,眼睛里含着漾漾春水和融融煦日。
他这般旁若无人的亲昵行为,让宛儿有些难为情。
可是,宛儿在他怀抱里,却觉得异常安心、畅意,她好喜欢那种感觉,还好喜欢他身上如兰般的清雅馨香……
“皇兄……”
宛儿轻轻推开南宫聿,以目示意他——这里还有好多人呢!
南宫聿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激动得忘情了。他往房里扫了一圈。
沙允武望着他的眼神里有些艳羡的感觉,郦允珩神情平静,没多少表情。
南宫聿拱手向老王妃施礼问候,说:
“本王手下抓获一个形迹可疑之人,此人所讲之事与贵府有些关联,因此本王特地登门,问清此事。”
原来,南宫聿将手下人悉数派出,到处查探宛儿的下落。
今日凌晨时分,有名捕快发现一个人形迹可疑,于是拦住查问。
此人带一个蛇篓,腰里缠着褡包,鼓鼓囊囊的。捕快一查看,里面装满了纹银。
捕快起了疑心:
一个靠耍蛇谋生的艺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银两,还都带在身上?!
于是捕快便仔细盘问,还要将他带回官府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