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允武这会儿倒是不犯浑了,脑袋灵光起来:
“侍墨说发现房间里有几条蛇,原来并不是看错,是你放进房里的?!我打死你!”
沙允武抬腿就是一脚。
那耍蛇人哪里经得起他这铜腿铁脚?!惨叫一声便断了腿骨,抱着腿趴卧在地上求饶呻吟。
沙允武还要再踢,被郦允珩拉住,说:
“让他指认带他进府的丫鬟。”
管家叫家丁把耍蛇人拖到庭院里,所有丫鬟都被唤出来占成一排,让他指认。
不一会儿,被指认出来的丫鬟被带到侍墨房里。她正是鱼轻尘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
侍墨辨认出:昨夜在沙允武房外回她话的,正是这个丫鬟。
那丫鬟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瘫软在地上。
鱼轻尘浑身的冷汗已湿透里衣,看到那丫鬟进来,强作镇定地暗中弹压道:
“怎么是你?!你做出这等罪恶滔天之事,任凭谁也保不住你了!”
这丫鬟看到事情败露,知道鱼轻尘大势已去,当然得首先保全自己,于是不等讯问,就主动供认道:
“老王妃娘娘,各位爷,奴婢是奉了新王妃之命,找了这个耍蛇人来的。”
“你!你怎么信口攀咬于我?!”
鱼轻尘上前就去厮打这个丫鬟。
“你给我住手!”老王妃怒喝一声。
鱼轻尘大概已料到今日必定翻船,索性泄愤狠打那丫头,并没有停手。
两个婆子见状,上去把她拖开。
“接着讲!”老王妃下令。
“是,王妃娘娘。新王妃命我找个耍蛇人进府,说,侍墨姑娘的房里有老鼠,让奴婢带他到东厢房里,放几条蛇进去。奴婢并不知道新王妃是想加害侍墨姑娘的……”
“贱婢!”
鱼轻尘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倒洗脱得干净!你真不知道?!我明明告诉你,让耍蛇人放几条毒蛇,一定要咬死侍墨那个贱人!”
那丫鬟慌了,眼珠一转,急忙膝行几步,到老王妃跟前,央求说:
“奴婢把知道的全说出来,立功赎罪,求老王妃对奴婢网开一面。”
老王妃点点头:“说!”
于是,那丫鬟便把鱼轻尘所做的下红花、放麝香,推侍墨下水等事全部供出,还供出了相关涉事者。
老王妃听得毛发倒竖,怒道:
“真是骇人听闻!鱼轻尘!你……你还有何话讲?想不到你出身诗礼之家,心肠竟这样歹毒!这才刚进门,就想出这么多恶毒之计来加害我们沙家的子嗣!”
“嗬!嗬嗬嗬……”
鱼轻尘冷笑起来:
“刚进门?!我进门的第一天,洞房花烛夜!你儿子就大吵大闹要换新娘,说我不像他宛姐姐!他就是这样羞辱我的!
成亲第二天,你儿子就跟这个贱人搞到了床上,还有了孽种!您口口声声沙家的子嗣,一个贱人的孩子,有什么稀罕?!是女人,谁不会生儿育女?!”
鱼轻尘指指沙允武,声泪俱下:
“母妃可曾过问过,你儿子什么德行?!从成亲到现在,一个多月了!每天早出晚归,一句话都不跟我多说,天天搂着个香袋睡觉,梦里还叫宛姐姐!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到现在……我……我还是个黄花闺女!”
老王妃叹口气,摇头说:
“武儿再有不好,你也不该下毒手害侍墨腹中的无辜胎儿。我们沙家容不下你这样的阴毒之人。管家——”
老王妃吩咐道,
“让人写一份休书送到鱼家,将鱼轻尘从沙家祠堂除名。你们将她的罪状写清楚,捆了她,交官府依律查办吧!”
鱼轻尘听见,猛然挣脱两个婆子的按压,冷笑道:
“母妃,你们沙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我娶进门,现在又要休我?!我有过错,难道你儿子就没有过错?!我不走!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沙王府!”
老王妃看一眼披头散发在地上撒泼的鱼轻尘,又望望一脸尴尬的沙允武,问道:
“允武,你是什么意思?!”
沙允武猛听到母亲问自己,恍惚片刻回过神儿来,说:
“我?!我不要她!不要她!她发现宛姐姐在园子里,威胁我!不准我去看宛姐姐,否则就要告诉人去!我忍她好久了!她要死在这里,我一剑杀了她完事!”
沙允武说着,就要从腰中抽宝剑。
郦允珩按住他的手,说:
“老王妃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女眷。比不得沙场。她们见不得血光,会受惊吓的,别鲁莽。”
鱼轻尘在地上哭嚎,口口声声说自己命苦说王爷无情。
沙允武觉得好生聒噪,一把拖了她出去,将其关进了侍墨原来居住的东厢房。
他从庭院甬道上经过时,放在角落的耍蛇人的蛇篓映入他眼眸。
沙允武心里一动,命人将蛇篓里的几条蛇放进东厢房里。
不久,他听到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惨叫,再过会儿,房里就无声无息了,变得死一般寂静。
老王妃让管家一一惩处了涉事者,又怒其不争地指责沙允武道:
“武儿,鱼轻尘几次三番加害侍墨,怎么你就懵然不知,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如此作恶?!”
沙允武的回答,比白痴强不到哪儿去:
“母亲,鱼轻尘都是暗地里做的,她又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老王妃听见这话,心里堵得慌,也不愿花时间对着他弹琴,只气闷地吐出一口气,转向侍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