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聿如释重负般的兴奋,让宛儿心里感慨良多。
眼前这个秀美温润的玉人,将他的爱全部倾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计代价,不留退路,不惧风雨,心无旁骛。
南宫聿拥着她,如山一般沉稳坚忍。
他坚实的胸脯、炽热的体温,馨香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全又舒心,沉迷又沦陷。
……
相聚的喜悦气氛,很快就被眼前面临的严酷现实所冲散。
南宫聿向宛儿讲述了此次地动造成的灾情。
天启国,在这次空前严重的地动天灾中,损失极为严重。
国内五分之四的郡县都遭到了摧毁性的破坏,房舍、田地、牲畜尽失,人口损失最保守估计也有上万。
灾害还在继续,多地仍不断发生余震,大雨连绵,洪流恣肆,百姓流离失所,挣扎在死亡边缘,亟待救援。
“户部已经将征集的各地存粮调拨往灾区,只是天启刚立,百废待兴,国库并不充裕,各地存粮也都有限。现在也是在寅吃卯粮,撑个三五日,就撑不下去了。”
南宫聿很平静地叙述,可宛儿还是从他的神情上,捕捉到了一掠而过的忧虑。
宛儿想了想,说:
“我听说天吉也有一半儿州郡受灾,加上战事已久,恐怕也没有多余的存粮了。”
“是这样。天吉粮价飞涨,咱们那边的粮行也收不到粮食。”南宫聿摇了摇头,眉宇间染上了黯淡的色彩。
“哦,聿公子,天成仅有个别州郡受灾,米粮充足,陵鲲运河交通便利。何不在那里购买粮食,以解我燃眉之急?”
“粮行在那边也收不到粮食。”南宫聿眉头拧了拧,苦笑道,“天成昨日政令下达,粮食必须由官府统一收购,不准私自买卖。”
“岂有此理!他一定是故意的!”
宛儿立刻察觉到郦允珩的恶意,
“他知道我们天启受了灾,急需粮食。他想做什么?哄抬粮价?”
南宫聿往宛儿脸上扫了一眼,望向了远处的虚空处,语气里藏着无奈和了然:
里充盈得已经足以打三年大仗了。他要的是……”
南宫聿没有把话讲完,宛儿却也明白了他的语意。
郦允珩想等到他们走投无路之时,提什么条件?
“宛儿,你不必忧心。各地商行的库存和星罗寨那边还能暂时救救急。随后我再想办法。”
明明心里极为焦灼,南宫聿的神态语气却依旧平和从容。
“聿公子,塔尔淦那边,也可去购买些牛羊,暂缓这紧迫形势。”
“塔尔淦那边,别抱什么希望了。”
见宛儿疑惑地抬起头来望他,南宫聿的视线与她温柔地交接:
“你可能还不知道,塔尔淦部落发生内乱,部落王乌巴罗已经殒命,现在他们国内还有两股势力在争斗,不知到时候会鹿死谁手。”
宛儿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怅惘的水雾,南宫聿抚摸着她的秀发,怜惜地说:
“宛儿,先别为这些事忧心了,我会想办法的。我陪你好好用些晚膳,早点休息。”
南宫聿依然是那样温雅和暖,他为宛儿夹菜盛汤,陪她用膳,跟她说话,最后还亲自送她回房休息。
他亲手为宛儿盖好锦被,亲吻了她的额头,才匆匆离开。
宛儿看得出,南宫聿的内心如火焚一般,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
他微笑着陪自己用膳,可宛儿还是能从他偶尔的沉思中读出他的焦虑不安。
他没空陪自己休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里,也回响着忧心忡忡。
……
一直到后半夜,南宫聿才回房来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近,轻手轻脚地脱衣,缓缓地在宛儿身旁躺了下来。
听见宛儿均匀的呼吸,南宫聿像是舒了口气。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宛儿的腰肢上,把宛儿搂在了怀里。
南宫聿没有再发出声音,好像是睡着了。
宛儿知道,他只是怕惊醒宛儿而不动,他背负着山一样的压力,根本毫无睡意。
正如现在的宛儿一样。
“我该帮他做些什么?”
宛儿心绪不宁,彻夜难眠。
她听得出,南宫聿也是一夜未眠。
一缕微亮的浅光映入窗棂的时候,南宫聿轻轻悄悄地起了床。
宛儿看到他瘦削的背影里,写满了疲惫。
宛儿翻身起床,来到窗前的条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
“绿珠,收拾下东西,我们需要出一趟远门。”
“主子!”侍墨慌忙走过来,“让我跟着服侍主子,我身体还好。”
“你留下,好好养胎。”宛儿的视线落在了她小腹上,“那可是一个小沙允武,将才!”
“对了,”宛儿在即将出门之时,返身又对侍墨说,“帮我照顾好宁王。”
不多时,宛儿和绿珠各骑一匹马,带着侍卫,一行人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繁华似锦的陵郡,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盛况如昔。
跟天启皇城目前的满目疮痍、凄凉悲惨的状况,真是对比鲜明。
远远的,已经望见了富丽气派的天成皇宫。
宛儿定了定神,派一名侍卫过去递了名帖。
“你真的以为我有多稀罕你?!我是看你嫁给亲兄长,日后生生地守活寡,可怜你。我郦允珩还会缺女人吗?黄花少女,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呢?宛儿,残花败柳而已!”
郦允珩尖刻讥讽的话语又在宛儿耳畔缭绕起来。
宛儿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