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湿滑无比,土壤霎时变成了行走艰难的沼泽地一般,苏醴将怀里的东西一把塞给了程一洲,自己颇为警惕的站在程一洲的跟前,她闭着眼睛,在预知里看见的事情有点惨痛。
“等会可是有一场恶战哦。”苏醴转过头,笑的有点漫不经心,“必要时候那个就是你的护身符。”
怎么突然气氛变了味!
“喂,徐敬宇不会没跟你见过素食主义和肉食主义吧。”
程一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昨天讲过,好像是一个叫萝卜的法国人?”
“你要是饿了就直说好吗?”
虽然苏醴并不知道肉食主义的领头到底叫什么,但是她想一个法国人不会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吧。
“他们干嘛揪着我不放?因为我拐跑了徐敬宇?”
程一洲的模样颇为苦闷,脑补了一出高贵世家的继承人恋上平平无奇贫穷男孩的玛丽苏爱情故事。
果真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太难了。
苏醴撇了撇嘴,“因为你甜啊,宝贝儿。”
“把衣服脱掉。”
沃日?
程一洲愣了,最深藏不露的居然是苏醴?打着徐敬宇的幌子,实际上是对自己有意思?还是她要来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惜色诱强上。
他感觉自己有必要呼叫一下徐敬宇,他媳妇儿在这里被人强行扒掉了衣服。
虽然只是个外套。
“等会你藏在茂林里,别让自己流血!”
雷声像是从天际传来,带着巨大的悲鸣,混杂着暴怒的嘶吼,像是惊扰了山脉的灵魂,沉睡已久的怪物逐渐苏醒过来。
徐敬宇钳住了一只吸血鬼的脖颈,尖细的獠牙暴露在外,身上的衣服像是被狗撕咬过一般,褴褛的挂在身上宛若一块碎布,划裂开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己愈合。
“我说过,如果再有一次,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咔嚓”
清脆的声音像是赶早去菜市场买菜的老阿姨正乐呵呵的回家切着新鲜芹菜的声音。
手里的吸血鬼来不及呼救就瞬间被人拧断了脖子,身体逐渐枯萎,四肢后知后觉的像是抽筋的一般的仍在抽搐,过了几秒像是失去鲜活在案板上一动不动的鱼。
雷声不断,穿着鲜明的橙红色衣服的人正在努力的清理塌陷的泥土。
程一洲躲在茂林深处,苏醴披着他的外套,上面浇满了刺鼻新鲜的血液,看起来像是浴血奋战的将士。
他没有开口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的指挥。
还有,徐敬宇现在还好吗?
树丛发出的巨大动静让心神不宁的程一洲骤然紧绷了起来。
对面是谁!
“哥哥?”
罗塞的声音?他不是已经跟着车子走了?程一洲并不敢轻易的走出来,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前面,直到瘦弱的小身板正在浑身哆嗦的从茂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这才皱紧了眉。
“你怎么在这?”
“我,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被他们从车上扔下来了,我只能来找你们。”
“什么秘密?”
程一洲抓紧了袖口里的东西,复杂的情绪实在是让他无比紧张。
“关于这场游戏的秘密,所以我能,跟在哥哥的身边吗?”
雨水打的人睁不开眼睛,那张素面朝天的脸扬着纯真的笑容,下垂的眼尾眯成了一个弦月,嘴角微翘,在眼下的情景下,这张脸显得尤为的诡谲。
“哥哥,快跑吧!”
视线的尽头正是一个逐渐靠近的吸血鬼,獠牙上透着阴冷的味道,他嘴总是在一张一合,像是正在念念有词的说着一句话,等到靠近时,程一洲才听清楚。
“杀了他!”
——
“洲洲!”
徐敬宇高速朝着溢满血腥气味的地方蹦跑过去,生冷的树枝抽打在已经残破的衣服上。
“洲洲,你还好吗?”
如果,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提这个无聊的游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想,我可能不太好。”
此刻程一洲靠在一棵树干旁,整个人虚弱的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经过雨水洗礼的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脸上是大大小小的擦伤,模样狼狈之极,手臂的剧烈疼痛让他的话听起来气若游丝,他喘着粗气,扶着自己没了知觉的右手。
倒在地上的吸血鬼已经干瘪的没了模样,银质的匕首仍旧插在他的胸口,枯木的手指犹如垂死挣扎一般的握着刀柄,想要奋力拔出来却瞬间停格,那模样像极了棺椁里受到诅咒的干尸。
“那个小孩,是人类。好像被控制了。”
罗塞毕竟是个人类,被无意重伤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徐敬宇蹲下身子,想要将程一洲背在身上,而那边因为银质刀柄而受到重创的吸血鬼抓住了空档,猛的反扑了过来。
“小心!”苏醴变成了一只落汤猫,她本就不擅长打斗,匆匆的带着人血气味的衣服引走了两只吸血鬼就急忙而返。
徐敬宇下意识的转过身,仍旧出了些意外。
尖锐的爪子将衣服划破,蔓延进皮肉之中,划开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一时间鲜血从内冒出来浸染了背脊的一大片的衣物。
程一洲没什么力气,闷头低吟了一声,嘴唇越发的苍白起来。
“抱紧我。”
徐敬宇偏过头将视线凝聚在那只吸血鬼身上,下一秒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来到了峭壁崖边。
“你居然要保护一个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