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淡淡道:“孤说过的话何时有不算数的,孤是太子,三妻四妾也无甚打紧。纳一个淑容难道也需太子妃同意么?”
太子妃知道此事是不能扭转了,只是恨恨的看了湘君一眼,湘君闻得此事也是一时间呆了,半晌道:“奴婢身份低微无福伺候太子,还望太子收回旨意。”
太子只是冷眼瞧着她,道:“孤先前已说过,孤所说的话绝不会轻易收回,你今夜且随着孤回寝宫去。”
言毕,太子便走了,他身边的太子只笑着请湘君一路同行,湘君只怯生生的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怒道:“你还瞧着孤作甚,快些去太子宫里吧,等着过些时日孤将太子妃的位子也让出来给你便是了。”
湘君知道太子妃已然动了真怒,知道事情已是无法转圜,这才垂首走了。到了太子寝殿,只见太子早已换好了寝衣,太子屏退左右伺候的人,只招手让湘君上前,淡淡道:“孤执意要纳你为淑容,是为了保护你,依着文瑛的性子,她知道了孤赐予你东西过后,必定是容不下你的。不过数日便会寻个错将你撵走。”
湘君只低声道:“奴婢只是奴婢,若是被撵走也无法,只是惹得太子与太子妃二人生了心结了。”
太子笑道:“这倒是无妨,孤与她早已是不同心,且孤今日纳你为妾最主要的缘由便是孤先前就有此意了。”
湘君闻言一怔,半晌道:“奴婢只见过太子数次,太子也未曾注意到奴婢。”
太子只出神道:“孤先前瞧过你在书房里细细看书的样子,是那般的淡然悠远,你的神色是那样的宁和,孤或许便是那时注意到了你。知道那日在太子妃的寝颠外待得你出来,才得知了你的姓名。所以才让人赐予了一盒墨与你。”
湘君只嫣然一笑,望着太子那清隽悠远的面容,不觉又默默垂下了头。
太子只紧紧揽她入怀,夜深露重,四下里静悄悄,似乎连风来过的声音也可以被听见。风一吹,房中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无迹,只余一室的黑暗与沉寂。
第二日,太子将此事禀明了皇后,皇后虽然不喜,奈何太子到底是她的亲儿子,也只能由着他了,如此便正式册了湘君为太子身边的三品淑容。册礼极是简便,过后,湘君只着一袭水蓝色刺绣妆花裙,梳一寻常发髻,到太子妃郭氏宫中请安。
太子妃只称病不见,她身边的夏尚仪出来时,见着湘君,只是淡淡道:“还望淑容请回吧,太子妃还在气头上,且淑容也是知道太子妃的性子的,若是她未消气,是怎么也是不成的。”夏尚仪原先对湘君颇为关照,如今湘君成了太子身边的淑容,她碍于太子妃的面子,脸上便淡淡的。
湘君只无奈离去,太子将太子寝宫左侧的一间厢房赐予了湘君,又命人拨了几位宫女在她身边伺候。湘君心下虽喜,但仍旧暗暗忧心太子妃郭氏。因此太子来她寝宫时,她只觉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却是深夜,太子来她房中,只见她愁眉紧锁,不觉关切问道:“湘君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在这里住的不惯么?”
湘君闻言,只温和道:“回禀太子殿下,嫔妾在这里住的很好,只是自嫔妾伺候了太子已有数日,但每每嫔妾去向太子妃请安,均被拒之门外,嫔妾想着于心不安啊。”
太子只笑道:“这又有什么?左不过是请安这等微末小事罢了,且依着文瑛那般的性子,只把你若是去给她请安,她也会借故刁难你,你不去也罢。”
湘君更加眉色郁郁,只低声道:“但嫔妾终究是侍妾,太子妃到底是太子的正妻,嫔妾只担心于理不合。”
太子细思片刻,便道:“若是你执意如此,且待明日孤随你一同去太子妃宫里,也省的你受了她的气。”
湘君这才展眉一笑,只低声道:“嫔妾多谢太子。”
到了第二日,太子带着湘君前去太子妃的宫里,夏尚仪本来还欲阻拦,见是太子亲自来了,便只得由着二人进去,到了里间,只见太子妃郭氏身着宝蓝描金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上头绣着五尾凤凰。灵凰髻上珠饰点点,显得整个人迷离而又华贵,且湘君再细看太子妃郭氏的容貌,只觉她眉目如画,晶莹如玉,仿佛是白玉雕出般的皎秀佳人。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道:“太子妃的容貌果然犹在自己之上。”
太子只上前坐到了郭氏身边,郭氏见他来了,只蹙眉别过头来,不去看他,又稍稍挪了挪座位,离她稍稍远了些。湘君只躬身向她请安:“嫔妾给太子妃请安,愿太子妃万福金安。”
郭氏只冷冷笑道:“太子身边有了湘君这样一位容色俱佳的侍妾在旁,一连数日,几乎夜夜都要去你房里。孤怎还能不安呢?”
湘君只道是郭氏又在借故泼醋,不由得更为恭敬,只温和道:“嫔妾有福伺候了太子也不过是太子妃成全了嫔妾,便是太子再是如何宠爱嫔妾,太子妃也是这东宫的正妃。”
太子只对身旁的郭氏笑道:“如瑛,难为湘君这般恭谨知礼,可见你身边的人到底都是好的。这是你这个做主子的管教有方啊。”
太子妃只冷冷道:“嫔妾听着太子这话,倒像是将嫔妾身边伺候的人都看上了似的,难道太子还想着一齐了都给收在身边,坐享齐人之福么?”
饶是太子再如何好性,听了此话也不由得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