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的，我很开心
范小汐哭了。
站在雨中，她的心里空出了一块，那一份情感上对妖妖的依赖，突然就这样因为她的情绪发泄，消失了。
妖妖，我该去那里找你？
范小汐很迷茫，在宽敞的绿化空地上，她竟然不知该把脚迈向哪一个方向。小区大门外，靳诚瀚还在，如果妖妖跑出去，他一定会见到的，他不可能认不出妖妖，妖妖也不可能认不出他。因为狗对第一个主人的印象很深刻的，不管它离别多久，它总能嗅出原来主人的味道，所以我们人类是无法估量狗的忠诚程度。
除非，妖妖还在小区里。可是范小汐已经冒雨找遍了小区能找的地方，都不见妖妖那一身白色如雪的毛色出现在黑暗里。
她不想回家，明明知道家里还有儿子在翘首等待着她，可是，妖妖不见了，她无法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更无法面对自己把妖妖弄丢了的内疚感。
雨突然停了。范小汐却发现眼前的地面上的小水洼，还在不停地晃动，雨依旧在下，可是，她感觉不到雨洒在身上的那份寒凉与湿黏。
她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烟草味道，这个味道，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纵使多么恨，可是内心依旧无法磨灭掉那些过往的美好，只是她不愿意追忆，怕美好覆盖了心中的恨，那样，她更是无法控制抑郁的复发，但是如同辛晓琪唱的《味道》那样：
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靳诚瀚手指淡淡的烟草味，是范小汐一直觉得很好闻的味道，虽然她曾无数次抗议他的吸烟。但是，那种，淡淡的，她专有的味道，曾经在三年里，用最温柔的爱去暖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没有敢回过头，她在哆嗦着，因为，妖妖的不见，让她的心里很脆弱，她害怕自己一个软弱，会在靳诚瀚永远充满笑意的眼眶里沉沦，忘了所有的恨，她不能再回头了，一切都埋葬了，她也不是以前的范小汐，她已经在生皓翔时，度过了生死的边缘，虽然她一直都在度过生死边缘。只是，在手术台醒过来时，承受了犹如全身肋骨断裂的宫缩剧痛后，她决定一定要从死的沉迷中，爬出来，多么艰辛，都要爬，爬到儿子的身边，看着他长大。
这三年，她一直在爬，已经爬在起点上了。
“小汐，天很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靳诚瀚满眼的悲痛与愤怒，她就这么不爱自己吗？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不开心了，就自残吗？他站在雨中，不想离去，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弥补当年对小汐的伤害，他既懊恼自己的无能，又心疼范小汐一个人带着孩子独自生活了三年。
靳诚瀚从范小汐跑到雨中寻找妖妖时，就看到了她，她还是和七年前他深深恋上她的那时一样，像个小女孩，不懂照顾自己。他看着她在小区里跑来跑去，然后停下来一动也不动，很落魄，他知道，自己今晚的话，给她带来了太大的打击，他不敢上前，害怕再激怒她。
远远地看着她淋着雨，他心都快碎了，在心里盼望着她快点上楼去。可是她没有要挪步的动作，他看了手表，整整站了十分钟。靳诚瀚忍无可忍，撑着雨伞在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做了身份登记，轻轻地走到她身后，没想到她竟然毫无知觉。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范小汐不带半丝情感的言语驱赶着靳诚瀚的靠近。
“你疯了是不是，你忘了你淋了雨会发烧，会出现月经不调的现象了吗？”靳诚瀚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到楼下的走廊下。
依旧是用背后面对着他，靳诚瀚看到，范小汐瘦弱的肩膀在轻轻地抖动。
她在哭。
“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让你受伤了是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希望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靳诚瀚直接走到她的面前。
范小汐迅速地别开脸，“你走吧，我们只是陌生人。”
“范小汐，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了陌生人，你就不会丢下皓翔在这里淋雨了。你这个疯子，我以为你这么多年，会学会了爱自己，你怎么永远都是一个样？”靳诚瀚很生气，他真的无法忍受她这种自残，伤害自己来掩饰痛苦的做法。以前，现在，不管他们有没有关系，他都无法忍受。
“你想太多了，靳先生。我在这里淋雨，是因为我在找我的狗。如果你要把你自己比成我的狗，那是你的事。”范小汐嘲讽道。
“你的狗？”靳诚瀚激动地丢下雨伞，扳过她的肩膀，“妖妖是不是你带走的？”
范小汐甩开他的手，恨恨地看着他的激动，“你也配叫妖妖吗？你去和别人约会时，你把妖妖送到同事家里寄养一整天，你想过妖妖的感受吗？我不过是成全你。”
“范小汐，你真的没有变，你永远都变不了，永远都喜欢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这样你就开心了吗？”靳诚瀚痛苦地看着范小汐，他为什么要爱上这个女子，他为了她付出的一切已经够多了，这就是他去招惹她的下场，她给了他最纯洁、最忠贞的爱，而他没有履行得了他对她许下的承诺。所以，他要来承受，她对他的一切指责。
“是的，我很开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