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个多时辰,五人终于到了县城,集市上已经人满为患,各种小贩都卖力的吆喝,不过阿文等人却没有停留,福临巷还在长水县深处。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终于到了一条宽敞幽静的巷子,福临巷是富人区,所以一般的小民都不会到这里来的。
五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将捻子放下,歇息的档口,阿文将福临巷走了个通,才发现这并非一条路走到底的巷子,而是四通八达,分了很多条子巷子,这么看起来,长水县的富人还是挺多的,富人都有个心理,爱尝试新鲜东西,因为他们有钱享受,阿文相信,只要这里的一户人家买了捻子,其他人家也会不甘落后的尝试新东西的。
“滚开,本小姐要出去,你们谁敢拦着?”突然传来一个怒斥声,吸引了阿文等人的侧目。
门口当差的家丁苦着脸,虽然得罪小姐日子难过,可老爷的话不听日子更难过,谁能理解他们做奴才的苦衷啊,“小姐,老爷说了,不准您出去,您还是回吧。”
啪的一声,家丁脸上挨了结实的一巴掌,“放肆,爹那么疼我,那说的都是气话,你竟然敢当真,是真想让爹下不了台吗?”
原来是个富家小姐,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柳眉倒竖显然是很气恼的,,长得倒是好看,脾气也不是盖的。
阿文没了兴趣,将捻子挑了十斤放在篮子里。这篮子是她特意准备的,富人都喜欢高端有品位的东西,她用常青藤将篮子外面仔细的围了一圈,间或偶尔插两朵喇叭花,而里面则是干净的白布铺了一层,看上去很是新颖好看,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富家小姐还在闹,可任凭她又打又踹的,家丁都不敢放行,她气急,四处张望,却看到了耿桑,眼睛一亮,又见后者的眼神落在那个又矮又小的黄毛丫头身上,顿时气急,叫道:“喂!你们过来---”
胖子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双眯眯眼费力的睁大,“阿文---叫咱们呐,让咱们过去。”
阿文嗯了一声,提着篮子率先走过去,四人跟在她后面。
“民女见过魏大小姐----”阿文有模有样的行礼,正好将篮子放在那富家小姐眼前。
此人正是县太爷魏忠池的女儿魏云秋,其他几人正奇怪阿文如何知道人家姓魏的,却听魏云秋一脸鄙夷的道:“一个小民也敢到这里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话虽然说的难听,可眼神却落在阿文手中的篮子里,继而道:“不过念在你们是来送礼的,我就不追究了,这东西是什么?”
阿文心里嘀咕一声,他们可不是来送礼的,便道:“这是捻子果,是一种新型水果,民女是卖捻子果的,许多贵夫人都很喜欢。”
“卖?你不是送给爹的?”魏云秋似乎很诧异,脸上有一丝薄怒,“本小姐当然知道这叫捻子果了,哼,张家的死丫头也买了?”
阿文疑惑的摇摇头,“张家没买,小姐,这捻子果可金贵了,一般人纵是有钱也难买到,不过今日小女带的多,张家小姐上次就问过,今日肯定有她的份。”
“什么有她的份,捻子果是本小姐先看中的,你有多少,本小姐全要了。”魏云秋冷笑道,张贺敏想买还买不到,一想到这里,刚才的怒气也就消了大半。
阿文将篮子高高举起,道:“民女这里就不多不少十斤,每斤十分,共一两。”
魏云秋根本不知道这是贵了还是便宜了,她心里只想着挫挫张贺敏的锐气。
一旁的家丁却听的额头汗水直冒,一两银子啊,这可是相当于他几个月的工钱了,况且就算是富贵人家吃的上好桂圆,也就十二分每斤,这捻子果是什么果子竟然那么金贵?他狐疑的看着阿文等人,悄声道:“小姐,太贵了,您别被这些刁民给骗了。”
阿文耳尖,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你是说我一个小民也敢骗大小姐吗?大小姐是何等聪慧的人物,又岂是我能骗的,还是你觉得大小姐的聪明才智连我一个小丫头都比不上。”
家丁吓得冷汗直冒,连连摆手:“大小姐,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只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本小姐连个黄毛丫头都不如?”魏云秋脸色很不好看,踹了家丁一脚,呵斥道:“还不将捻子果拿着-----去把钱给她。”
家丁不敢再多言,从阿文手里接过捻子果匆匆进府,没多大会儿功夫,身后就带着账房先生出来,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管理着府内的账务,每一笔开支都要弄的明明白白的。
账房先生自然知道魏云秋的脾气,他不会去触霉头,甚至连后者买了什么都只是扫了一眼,就在账本上记下时间和捻子果十斤,支出一两,最后让魏云秋签了字。
阿文临走的时候好心的给魏云秋剥开一颗捻子让她吃,若是她不说吃法,说不定捻子会被放霉,多可惜呀。
身后的四人出了耿桑,其他的都看的瞪大了眼睛,一两银子放在农村上,相当于三百多斤大米,够一家三口吃上三个月了,上次卖鱼就算了,运气好,没想到这卖个野果子,竟然也能卖这么多。
阿文笑眯眯的揣好银子,开始寻找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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