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文从叫花堆子里面找出来的姑娘叫丫头,今年十四,别看她块头挺高的,却是个极胆小的,可却又是个机灵懂得变通的人,所以将事情交给她,阿文并不担心。
丫头一路微微垂首,跟着地上若隐若现的白线,一直走到阮府财务库房,守库房的是个老先生,丫头走进去恭敬的行礼,照着阿文教的话,“文管事,我是奉了夫人的命来提钱的。”
文管事站起来,看了看她,疑惑道:“夫人换人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丫头吓得双手握紧,腿都哆嗦起来,想了想,乖巧道:“我是夫人刚刚提拔上来的,今天是第一次来,得夫人看得起,我还想好好表现,还请文管事快点。”
文管事不再怀疑,伸出手道:“章带了吧。”
丫头赶紧将印章递给他,道:“夫人说了,提三千两。”
文管事打开库房拿出三千两银票,“什么事?”
丫头又道:“夫人说了,马上开春了,想给老爷和老夫人、几位小姐和姨太太都置办些新衣服。”
文管事在账本上写下了缘由,将银票递给她,丫头谢过,拿上银票和印章就走。
出门的时候还因为紧张和激动而跌了一跤,吓得她连疼都不敢喊,就一路匆匆的出了府。
阿文跟她说,只要一出府,就不能以真面视人,否则若是被认出来了,那可就只有被打死了,她不敢不从,想着府上的好些人的都见过自己的样子,就在脸上又狠狠的抹了两团泥。直到自己都认不出原来的样子才作罢。
在乞丐堆里等了两天,终于等到阿文来找她了,她将阿文拉倒破庙背后,将印章和钱一并的交给阿文。
阿文又抽出一半,道:“这一千五百两,够你离开这里在个小县城里好好生活了,随便找个活计谋生。钱不要乱花。记得多余的钱给自己存钱庄,应急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丫头感激的涕泪交加,直呼阿文是菩萨显灵。
阿文则笑道:“我不是菩萨。只是恰好在那堆人里发现了你,人这辈子,若是能投生在富贵家里,长大后可以依靠父母就是幸运。若是投生在贫穷人家,那就只能靠自己。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记住,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丫头似懂非懂的点头。当天夜里就收拾了东西离开知州城。
接下来几天内,阿文时不时的找个陌生的小丫头去冒充蒲氏身边的人提钱。
终于有一天,文管事算账的时候。发现蒲氏最近竟然花掉了将近一万多两银子,以前哪里会有这样的事。他思前想后,还是将这件事如实的禀报了蒋氏。
蒋氏听后大怒,立马就叫人将蒲氏叫了过来,一问之下,蒲氏却是茫然无知,声称自己并没有派任何人去提钱。
蒋氏又将文管事叫到跟前,拿了账本对质。
蒲氏一见,上面果然是她的印章,前前后后加起来足有万两,她心头大骇,她的私章在地下钱庄抵押着,怎么会在这里的,当即就问明了事情经过。
文管事知道事情不妙了,他是管理账房的,若是钱出了问题,那他有莫大的责任,遂道:“那些丫头都说是夫人身边的人,而且都有您的印章,这怎么能作假,夫人的印章都是在您身上,若是您没有交给那些丫头,她们怎么会有您的印章?”
蒲氏脸色煞白,最后只能讪讪一笑,硬着头皮道:“我的印章,前几日不小心丢了,因为不敢跟母亲说实话,这才在暗地里找,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人捡了去,还做出这样的事,文管事,若是以后谁还拿着我的印章来提钱,你就先拿下她再说。”
蒋氏听后,气的直拍桌子,“你的印章是阮府主母的印,竟然会丢?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劈头盖脸一顿训后,蒋氏命蒲氏务必要在两日之内找到印章。
离开慈善苑,蒲氏立马就去了地下钱庄,带着胡妈妈找到李三儿,见面就骂,“好你个不要脸的李三儿,你们竟然敢拿我的印章去做出那种事,我的章呢,现在就还给我,否则我就让我家老爷把你们全都抓起来,让你这钱庄再也开不下去。”
可怜的李三儿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的解释:“夫人,您的章没在小的这儿,客人的东西,都是管事的给锁上的,那钥匙成天在他脖子上挂着,小的哪儿能拿了去啊。”
蒲氏不依,一定要拿回自己的章,李三儿没办法,只能将管事的叫过来,几个人又吵又闹又骂的,最后还是没有妥协。
管事只一句话:要章可以,先把钱还上。
蒲氏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也没有办法,管事的还有她签了字的借据,没办法,只能狠狠的将气咽下去,带着胡妈妈回去。
阿文听李三儿复述了这些事,是笑的前俯后仰的,“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阮府的夫人,竟然还会学那泼妇骂街,这场面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李三哥你可是幸运了。”
李三囧着脸,“姑娘你还说,你可不知道她骂的多难听,我这耳朵都要被揪掉了,姑娘,以后可别让她再来了,否则我们钱庄可吃不消了。”
阿文乐呵呵的回到阮府,她就是想看着蒲氏一步步被逼疯的样子,想到蒲氏去找人骂架,她就乐的不行。
雪梨见她笑的莫名,不禁问道:“阿文,你这是在高兴什么?你这几天都神出鬼没的,时常找不到人影,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忙什么?”
阿文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