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儿心头一酸,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只轻轻的倚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袁崇武半晌没有说话,紧紧的箍着她,直到姚芸儿的小手抚上他腹上的伤口时,他微微一震,松开了她的身子。
“还疼吗?”姚芸儿声音轻柔,眼瞳中的疼惜,让人瞧着心碎。
袁崇武摇了摇头,望着女子眼睛里的水光,只让他无言以对。
“你都知道了?”袁崇武开口。
姚芸儿点了点头,“我听士兵说了,你为了救孩子,受了重伤....”
姚芸儿将自己去了主帐的事隐过不提,想起那一幕,便觉得眼眶酸的疼。
“芸儿,”袁崇武声音低沉,只缓缓道了句;“他是我儿子,我必须去救他。”
姚芸儿垂下眸子,袁崇武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头难受,刚要开口,就见姚芸儿抬起小脸,对着他轻声道;“你是父亲,救儿子是天经地义,我都明白。”
袁崇武见她神色凄清,一张瓜子小脸瘦的只有巴掌大小,下颚尖尖,肤色更是苍白的厉害。
袁崇武看着,只一语不发的将她揽在怀里,他的胡茬早已冒了出来,此时抵在姚芸儿的额前,只扎的她微微的痒。
在清河村时,他最爱用自己的胡茬去扎姚芸儿的小脸,每次都将她逗得咯咯直笑,此时回想起往事,只让姚芸儿心头一酸,几乎要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合上眼睛,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去环上男人的腰,将自己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袁崇武说着,粗粝的大手轻抚上姚芸儿的脸庞,轻轻摩挲间,是无尽的爱怜。
姚芸儿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在这里吃得好,穿的好,我知道你事情多,我不委屈。”
袁崇武心头一涩,只情不自禁的将她揽的更紧。
“相公,”姚芸儿倚在他的胸膛,静静的开口,袁崇武揽着她,只道了个字;“嗯?”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是什么?”
姚芸儿从他的怀抱里抽出身子,昂起脑袋望着他的眼睛,咬字极轻;“相公,有一件事我从没告诉过你。当初爹娘本来是要将我嫁到云尧镇,去给刘员外做妾的。”
袁崇武眸心暗沉,只一语不发,听她说下去。
“我们清河村地方小,从没有人纳过妾,甚至还有很多家贫的汉子,都娶不上媳妇。我也一直觉得,过日子就是一男一女,夫妻两人白头到老。刘员外已经五十多岁了,当我听说爹娘要把我嫁给他做妾后,我很难过,可如果我不嫁给刘员外,小山就要去战场当兵,其实到了后来,我是愿意的,我愿意去给刘员外做妾。”
姚芸儿说到这里,望着眼前魁梧挺拔的男子,眼眶便是红了,可唇角却是噙出一抹浅浅的梨涡,道;“可是后来,相公娶了我,让我不用给刘员外做妾,我很感激相公,我想好好对相公,和相公好好的过日子,一辈子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还会给相公生很多孩子....”
姚芸儿想起自己之前失去的那个孩子,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落了来,她也不理会,只继续往下说;“等来了军营,我才知道相公以前有过妻儿,现在想来,是我太不懂事,相公已经年过三十,就算曾经有过妻儿,也是最寻常不过的,我一直问自己,我都能愿意给刘员外做妾,我为什么就不愿意给相公做妾呢?”
“芸儿...”袁崇武心如刀绞,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让她不要再说。
姚芸儿望着男人英武的容颜,一张脸蛋犹如雨后梨花,泪珠晶莹透亮,衬着那双眼睛宛如星波,美到了极点。
“相公,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的唇角噙着笑,望着袁崇武的目光中,却是无尽的爱恋。
“为什么?”袁崇武已是隐隐猜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带着几分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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