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庄副校长家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二楼左侧的窗子旁,朝别墅那边张望,我想知道,小保姆是否一切安好。
那天,引鹤山的邂逅,让我重新认识起这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事情并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也不像开篇里预设的那般:在条件充分许可的情况下,我和小保姆之间,将会发生点什么。是的,在引鹤山里,在几乎没有任何外来因素可以干扰孤男寡女做点身体力行的勾当的状况下,只要我们乐意,一切皆有可能,且顺理成章。但是,我选择了理智。
见到小保姆坐在石头抽搭时,我还没完全从某种简直可以称得上错愕的心理状态回过神来。人世间,可不可以不要有如此离奇的遇见啊。尽管做足了邂逅一场艳遇的准备,但当它真的变成现实时,我不仅猝不及防,甚至有点束手无策。
我大声说:刘水仙,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这么一喊,小保姆肯定会如同小鹿进到到狼窝一般,惊恐万状,生无所恋。但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涕哭继续,如这引鹤山一样,幽深、静谧。
我一边用手指点着她的肩膀,一边再喊:刘水仙、刘水仙、刘水仙,你怎么在这里。
刘水仙缓缓地抬起头,那张美丽可人的面孔因为泪水的点缀,变得判若两人。
那你怎么也在这里?刘水仙张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毫无畏惧地一边直视着我,一边平静地问。
我啊,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本来想告诉她,我是来狩猎的,来liè_yàn的,但看见这架势,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她未必懂,我也未必还有情致。
我递过去一张餐巾纸,让她把泪水擦干。我这人心太软,尤其见不得女人落泪。
然后,我们就像老朋友、老相识一样,顺畅地交流起来。
刘小仙竟然是前后脚跟踪我上的引鹤山。刘姥姥回老家了,本来她也想跟着回家,但耿大山不让,所以心里伤心之极,就想找个地方哭一顿。所以她选择引鹤山,这个地方背,没人听得见。碰巧她看见我正朝这边走,就跟着上来了。
追问耿大山不然她跟着回家的原因,小保姆似乎有着深度的难言之隐,坚决不说,我也不好追问。
我说刘水仙你胆子好大,怎么敢跟我一起进山,不怕我对你使坏?
不怕。小保姆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看这里,不仅离别墅远,还树高林密,我们这孤男孤女的,啊啊。
不怕。你用强,我就喊,然后你就会犯qiáng_jiān罪。小保姆不依不饶。
这真是个烈女啊!我想。
开玩笑的啦。小保姆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拘谨,没法见到亲人的那份幽怨,也随着交流的推进慢慢释去。她继续说,其实我知道喜竹哥你是个好人,你跟耿大叔、刘奶奶,还有你姐姐都不一样,我观察你好长一段时间了,你善良、仗义;还有,你虽然不像我是来这里服伺别人的,但大致知道,你生世也很可怜的,应该也是好多年都没见过父母了吧。所以,我们要算一路人,你说是不是!
我的心里的确也有很多郁结,比如我到底来自哪里?我的父母是谁?我姐姐怎么从来不带我回家?小保姆倒是看的很准,但是,我只能说,“嗯、嗯”。
下山的时候,小保姆说,我先走,里后面来,别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我没手机,以后,你想见我,可以约在这里。她起身,在石头边的一棵小树上摘起几片树叶放到我手上。“看好,这是槲树叶,如果你想见我,用纸包住它,丢到侧门旁的那棵桂花下,我就明白了。
我想到了一个词:地下工作者。
然后,我还从她摘树叶的那棵槲树下,依稀看见,被丛草盖住的几块白骨。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小保姆坐的那块石头旁边,竟然就是我上次见到白骨的地方。